丁叔看着他,欲言又止。他虽然是个迟钝的粗人,但是照顾了江绚这么久,大概还是能分出江绚情绪的好坏——准确的说,是能感觉到他的坏情绪。

但是,他又觉得池扬这件事情似乎也很重要,也非现在说不可。

权衡了一下,他还是走过去,喊了江绚一声,然后把池扬留下来的纸条递给江绚。

江绚接过来,倒没有立刻打开看,而是低头凝视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丁伯都以为他不打算打开看的时候,他指尖轻轻一挑,又打开了。

匆忙的笔迹,寥寥几个字母

see you aga

江绚长睫微微一颤。

这次,他盯着那几个字母看了更久的时间,直到快熄灯的时候,他才将纸条重新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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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风走后,江绚的主治医生也跟着换了。

这个医生不知道是从哪里调来的,之前没有人见过他。他自然不清楚江绚的情况,大概看了一下江绚的病历和用药情况,便觉得很困惑。他本来想联系病人家属,结果一打听才知道病人家属一个月估计才来一次,目前跟着病人的只有一个护工。

于是他只能在第二天查房的时候,主动问了病人本人。

当听到他说:“你这个情况早就可以出院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在住院呢?”这个问题时,丁叔一顿心惊肉跳,当即就要中断医生的问询,想把他带出去慢慢给他说情况。

没想到一贯漠然的江绚听到这个问题居然抬头问:“是吗?”

医生肯定地点点头。

丁叔听到江绚似乎是笑了一声,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只听他慢慢说:“那就出院吧。”

丁叔当场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