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他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的一瞥,一会儿是他在烟火笼罩之下跃起,一会儿是江绚说,“这有一颗钉子,你摸到了吗?”

陆岚说得对,他确实做不到。做不到像江绚那样不说再见的转身,做不到江绚那样,把自己瞒得严严实实。

上帝在天边露出讥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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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长大后都怀念青春。其实与其说是怀念整个青春,怀念那些写不完的作业,怀念那些起早贪黑,不如说是怀念青春时那个鲜活的人。

自从江绚走后,池扬的时间变得很快。

或许是没有那么多值得记得的瞬间。

他婉拒了贺婵说给他找个同桌的提议,依然一个人单独坐在后面。

他的药物副作用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他早上仍然会睡觉,只是没有人会把笔记从旁边递过来给他抄,但也没关系,他会找更多的人借。他的听力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当然,想完全恢复不太可能,他只能尽可能把能听到的题的分全部拿下来。

自从江绚来后,阿随越来越少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但他走了过后,阿随比以前更加频繁地出现了。

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同样的事情,把池扬念得头痛,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阮风很多次在微信上想要约池扬见面,想要和他说江绚的事情,池扬都没有看。

他不是怪江绚。

他知道,江绚是病人,有自己的苦衷。但他也同样是,他也有。或许陆岚说得对,一开始他们就不该过多接触,两个病人怎么能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