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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的木门陈旧,用来固定的铆钉已经损坏,暗黄的避邪符残缺,大概已经没有了辟邪的效果,只能用来镇熬一些初出茅庐的小邪物。

那一扇门被推开,还伴着难听刺耳的响声,似乎挠上了心肝脾肺,昏黄的纸灯笼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门外照出。

“南一君,许久不见。”那男子朝着前方席坐于蒲团上的沈青桉看着,莫名其妙有一股阴鹜之气。

看似来者不善的语气,沈青桉倒也没有恼怒,睁开合着的双眸,嗓音温和:“虞公子,在下只是一名行医者,云谏君的病在下一时难以抉择,能勉勉强强吊着一口命已然算是竭尽全力,他的一身武功是不可能了。”

沈青桉拈手去拿身旁的茶杯,又点燃了熏炉,熏炉的香烟凫凫袅袅,弥漫在周遭。

“南一君怎知我今日深夜来访是要询问云谏君?”虞无舟问道,他眼中犀利,直勾勾地盯着沈青桉,“在下舟车劳顿,自中原之地千里迢迢南下,一路上马不停蹄才找到南一君,不请在下喝一杯?”

沈青桉侧身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上,茶香淡薄,虞无舟迟疑片刻,在他对面席地而坐。

沈青桉摩挲着杯壁:“那请问虞公子风一更,雪一更来找在下一介俗人何事?”

凝止半刻,虞无舟将那杯茶咽下,从乾坤袋中拿出卷轴,递给了沈青桉。

“江北仕族在江湖的通缉悬赏榜上下了悬赏令,南一君你便是那红色通缉令之人,最高悬赏,带你尸首者赏金万两,带你活人者赏法宝万千。”虞无舟又倒了一杯饮下,神色凝重。

自人间江湖逐渐形成以来,便有来自各个道路的奇人异士汇入,鱼龙混杂,分为修真,练凡,习医三道。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破戒偷摸着下凡的神族,以及自地府而来的鬼族。朝堂与江湖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不闻不问地过了百年,江湖人士厌恶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朝堂人士也瞧不上江湖的打打杀杀,粗鄙莽夫。但是此时,朝堂却要插手江湖,本就是坏了百年来心照不宣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