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带言儿一块儿走吧!”
夏景宸还是摇头,“言儿走不了的,对面是周军,既是来复仇的,想必早已将夏家摸的清清楚楚,若你带着言儿一起走了,定会引去周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追杀,反倒是拖累了你,既然这只是夏家的罪孽,那便只由夏家承担,你跑吧,你没错的。”
“你又何错之有呢?”周染濯忽有些哽咽,“你都没见过先夏王吧……”
夏景宸愣了愣,苦笑笑道:“是啊,我没见过他,他也不是我的父亲。”
“那你为什么还要替他顶这罪呢……”周染濯话说一半又停住了。
夏景宸顶不顶罪又哪是由他定的呢?
“你是不是傻呀,我倒不想顶呢,你去问问对面周皇凭啥呀?!”
夏景宸肆意大笑起来,他笑了好久,笑的都累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染濯,你不必在意我,我若死了,倒能早日下去寻我母亲,我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呢,我时常梦到她,却总记不住他的样子,嗨,大不了我下去以后去质问质问夏敬之,我凭什么替他顶罪罢了。”
“那言儿怎么办?我若不能带着言儿走,言儿就……”周染濯都不忍心说出那个字。
“染濯,说到底,终还是我们夏家对不起你,我们不能再让言儿拖累你了,这次过后,你把我们都忘了吧,忘了夏家,忘了言儿,你要续弦、纳妾,我们都无话可说,是言儿无福再做你的妻子,我们这些当哥哥的无能再保护她,你跑吧,我们祝福你,望你还能再遇见一个更爱你的人,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不行,叛国之罪,背妻之罪,我担不起……”
“哎呀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呢!叛国?你叛什么国!你本就是南江人!周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染濯,其实我知道,没几个人真正想死的,夏家军已有不少人叛了周军了,要不然几万的人马怎就缩减到如今的地步……”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叛国就是大罪!”周染濯突然打断了夏景宸的话。
“明夏国败,已是定局,放过他们吧。”夏景宸这么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染濯,江洲的黄将军也降了,他予我来信说,他愧对明夏,但他着实不能放任他一家老小送死,他的母亲年纪大了,他的女儿还不到满月,他那二夫人也还有身孕,真的禁不起再打下去了,他说可以帮几人逃出去,以报明夏,染濯,你去投奔他,还有一线生机。”
“何时走?”
夏景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
“你可算想通了!后天!后天我们暗袭周军总营,你便趁乱北逃江洲去找黄将军,咱们能活一个是一个!”
周染濯暗叹夏景宸真傻,也叹自己够狠,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