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隔门传出:“让他们进来吧。”
助手打开门,微微侧身,“两位请进。”将两人让进房间,自己并未跟进去,默默退回走廊,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这是一间摆放老式家具的办公室。办公室面积不大,东西却不少——目力所及,到处堆满厚重的书籍与资料,阳光从格子窗户洒进屋内,空气里浮动阁楼一般的细密尘埃。
林安云的声音从铺天盖地的资料里飘出,“我找个东西,你们先坐。”
虽然林安云客气招呼了一句,但迟清行环顾周遭,这房间别说坐下来了,根本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在首府和本市各有一间办公室,两个办公室的结构和布局如出一辙,十分整洁利落。他讨厌在工作时见到无关杂物,如此乱七八糟的办公环境,令他本能产生抵触。
本来就对林安云不怎么好的印象,这下更是一落千丈。
角落里窸窸窣窣,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过了好一阵子,纸堆后面传出椅子脚沿地面划过的摩擦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来,出现在两人面前。
林安云三十五岁,作为一名联盟州的顶级药物专家,他的年龄是相当年轻的。与和迟清行通电话时粗鲁的语气相比,他本人的外貌并不粗鲁、也不难看——只是过于普通,普通得如大街上千千万万擦身而过的路人。
但是,只要见过一次林安云的脸,这张原本普通的脸,有一个特征必定被人牢记。
那是一道狰狞的长疤。
那道长疤,以林安云的眉骨为起点,一路蜿蜒爬过面颊、消失耳后。
林安云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一支签字笔在指间熟练而快速地不停转动。他抬起下巴,目光从谢存移到迟清行,然后又落回谢存脸上。
“你的检查资料我都看过了,你体内的剂量水平在ii-iii之间,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总共接受过三次注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