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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 甲骨 927 字 4个月前

但迟清行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坐在夜色不断向后奔涌的末班动车里,不自觉陷入回忆。

他想起从堪支回联盟州的飞机上,谢存连杯子都握不稳、失手跌落的一瞬,明明满目都是没来得及藏匿的迷惘无措。

还有当他得知治疗的困难时,他抬起黑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林安云,说:“多痛苦都没有关系。”

也只有在这些很容易被遗漏、需要仔细回想才能找出的记忆碎片里,迟清行能够隐约捕捉到谢存的内心活动。

谢存克制、压抑、鲜少表达自我的个性,让迟清行掠过一丝发冷的想法,在某些情况下,谢存是不是连他本身都可以毫不犹豫舍弃?

他还没理出头绪,动车已经到站了。

他告诉谢存他已经回s市,大概一小时后到家,谢存没说什么,发了一个地址给他。

迟清行注视地址,不由蹙了蹙眉。

那是一家酒吧。

每次从林安云的实验室检查回来,开车经过一个拐角,都可以从车窗外见到。

酒吧的名字叫“crast”,之所以吸引注意,倒不是因为店名,而是因为酒吧墙壁上,那具通体白色、嵌入墙体的人像雕塑。雕塑没有鼻子与嘴巴,只有两只很大的眼睛,一只往墙壁里瞧,一只向街道上看,两个瞳孔撕裂一般分开两侧,给人以吊诡的气息。

有次等红灯的间隙,谢存转头问他,知不知道酒吧名字的含义。

迟清行摇摇头。

“就是toorrow,”谢存笑了笑,“不过是拉丁语的toorrow。”

迟清行是个很务实的人,他觉得明天就明天,toorrow就toorrow,拉丁语现在已变成文物,没必要在店名上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