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很不踏实,窗外的雨声不断敲击耳膜,有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堪支到联盟州,被迫滞留于港口城机场的夜晚。
那个时候他与谢存也是这样,隔一堵墙,各自无眠。
没想到,两个月后,一切又回到原点。
翌日清晨,迟清行潦草洗漱完毕,穿上外套,准备出发。
两人之间依然没有交谈。
因为一种叫做“性格”的东西——无形束缚口舌、缠住手脚、困顿意志,直到最后,迟清行也没能再往前一步,走到谢存身边,说出自己躺在狭窄局促的沙发上,伴随一整夜的风雨之声,在心底翻滚了无数遍的话语。
暴雨过后,无论s市或市,皆风和日丽。
罗雨姝就读的大学就在迟清行父母定居的国家,她很用心,特意改期机票,陪两人同行。
进机场后,罗雨姝看了迟清行好几次。迟清行把三人送到关口时,罗雨姝抿抿唇,下定决心一般,抬头说:“清行,小时候我没告诉你我是女孩子,后来接到你的信也不解释,你当时很生气吧。”
迟清行把脸转向她,“不要紧。”
罗雨姝露出难为情的笑意,“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因为那个时候你都不跟女孩玩,嫌女孩娇气麻烦,我怕你知道我是女生,就不理我了,我太害怕了,以至于不敢告诉你。”
迟清行一愣,隔着墨镜看向罗雨姝,脑海里再次想到谢存。
他习惯被人表白,所以罗雨姝的说法,一点不令他意外。即使对方满脸羞涩,落进他眼里也很平常,没办法引起他情绪的共鸣。
他拒绝过很多很多“罗雨姝”。
但这一次,换成了他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