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行带着梁霖这一跑,就跑了整整一年。
很多次,梁霖舍不得温暖的被窝,起不了床想要放弃,脑海里浮现迟清行如同冷鞭一样的目光,又咬牙掀开被子,赶在六点前等候在迟家门外。
一年里,梁霖的发育突飞猛进,很快变得人高马大、体格健壮。
一年后的校运会,梁霖夺得一百米跨栏和一百米短跑的双冠军。那场运动会,梁震戴着墨镜、默默坐在观众席观看。梁霖抱着奖牌,慌慌张张找到梁震时,他的父亲坐在即将发动的军用吉普里,第一次,嘴角很不明显地扬了一下。
后来,梁霖的晨跑,还是伴随青春期生活的丰富精彩而逐渐废止,但他与迟清行的友情,却保留下来、维系至今。
一杯酒喝到一半,梁霖忽然说:“你跟谢存后来怎么样了?”
他在微醺的醉意里,察觉到迟清行浑身一冷,气场变得压迫。
“为什么问他?”迟清行沉声问。
“忽然想到了,”梁霖借着醉意说,“你那个时候特意跑到堪支把他带回来,这几个月却从来没提过他,太奇怪了。”
“我为什么非得提他?他去哪里、做什么,手脚长在他身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关系,你特意跑到kadi找他做什么?你一向讨厌那种场所,为了找他专门过去……”
“梁霖,”迟清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转过脸来,目光锋利地与他对视,“你又为什么专门跟我提他?”
“因为——”
梁霖话音蓦地一顿。迟清行问得对:为什么?
他一时也迷茫了,脑海里又浮现韩呈把大衣穿在谢存身上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