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迟疑间,迟清行按住他肩膀,低沉说:“已经很晚了,你先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谢存抬起头,对上迟清行那双天然透出冰质的眼眸。
也许是高烧一天的虚弱,也许是长途赶路的疲惫,他忽然不想再疲于奔命,轻轻垂下眼帘,同意了迟清行的建议,“好,那就明早再走。”
沈岩家书房有张单人床,沈岩的妻子很快抱来干净被褥,麻利地打了两床地铺。迟清行坚持让谢存睡了那张单人床,自己则和阿k睡在地上。
迟清行从小到大都是单独睡,像此刻一般挤在狭窄空间里,跟一个刚刚认识、浑身散发汗臭味的人睡在一块,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他强忍不适、紧闭眼睛,用了很大努力,依然没进入睡眠状态。
旁边的阿k早已鼾声如雷,震得他耳膜疼痛。
房间另一侧的单人床却悄然无声,谢存睡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以前迟清行就发现了,谢存睡觉十分安静,也几乎不动。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沉沉熟睡,还是闭目不语。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何时睡着的,等他被电钻般的呼噜震醒,神智发懵地掀被坐起,扭头一看,单人床的被褥整齐叠好,谢存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没有叫醒阿k,独自走出房间。
沈岩妻子从厨房里探出头:“你起来了。”
迟清行同她说声早安,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一番,往客厅走去。
窗外晨光洒落,照亮客厅铺着毛毯的旧沙发。谢存整个人陷入光里,黑发边缘跳跃光线细碎的粒子,专注削着手中苹果。
韩溪坐在旁边,头倚在谢存肩头。谢存动作利落地削完皮,先挖出一小块,递进韩溪嘴里。
韩溪张开小巧的唇,慢慢地咀嚼。
见他吃得很好,谢存黑眸泛起笑意,摸摸韩溪脑袋,继续把剩下的苹果切成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