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呈没想到谢存会这样说,转头看了谢存一眼。
谢存神色安静极了。
“你想要什么?”他问。
谢存闻言仰头,黑眸倒映黑夜,眼底掠过薄薄的孤独:“我想要一个家人。”
“如果不是意外得知真相,我应该到现在还会这样想吧,”谢存扯了扯嘴角,“但是来不及了,所有运行过的轨迹,都不能被逆转。”
“你总是不能站在我的立场考虑,”韩呈语气一沉,突然动了怒意,“我那个时候别无选择。”
“你有选择。”
“我有什么选择?难道我要愚蠢地被人宣判死刑?”韩呈激动反问,“你跟了我五年,应该很清楚,韩家徒有其表,内部早就蚕食一空。如果不是我,韩家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谢存没接话,听见自己心底发出一声冰冷叹息。
他应该知道的啊。
他跟韩呈从来不是同路人,怎么会在五年里,一次又一次妄想,对方可能成为自己的家人?
他以为有父母,他错了;以为有弟弟,也错了;后来他将韩呈视如兄长,更是错上加错。
大概他存在于韩家,本身即错误。
谢存眉目疲惫:“韩呈,你说我是不计回报为你付出的那个,不是的,那个人不是我。”
“没有人能像你一样。”
谢存摇摇头,伸手指向前方荒地,以回忆的口吻说:“你记得吗,那边以前是条长满梧桐树的街道,每到夏天,蝉会在树叶里鸣叫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