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临极端危险、无限接近死亡的瞬间,五感会迅速放大,神经系统变得异常敏锐。
迟清行在绝对的安静里,每个毛孔、每根血管,都清晰感知谢存发丝的微动、呼吸的起伏、皮肤的体温,肢体的细颤……
他还未能整理好那些急遽又宁静、闪动又沉缓的感受,后脑勺忽被一扣,充满宣告意味的吻攻入他唇齿之间。
所有的感受轰然退潮,只剩唇齿纠缠的滚烫热度。迟清行定格在原地,任谢存吻着自己,一动不能动。
他从来没有被谢存这般亲吻过。虽然他俯下身,而谢存仰起头,但强势、进攻的一方,是谢存。
谢存像头小兽,吻得凶狠、贪婪,在迟清行口腔每个位置都用力舔舐。他把迟清行的嘴唇咬破出血,没有停止;吻得氧气要耗尽,也没有停止;远处传来破门声,有其他人冲进来,依然没有停止……
直到某一刹,谢存身体一软,脱力地滑落在迟清行肩头,难受地喃喃:“肚子好饿……”
最后一丝力气从体内抽空,他眼前一黑,在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昏睡过去。
查筝关掉屏幕,抬起手,像欣赏了一出满意剧目的观众那样热情鼓掌,掌声在封闭车厢里违和回荡。他打得掌心疼痛,漫开血痕,仰头恍惚笑着:“我都忍不住赞叹,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样爱另一个人。”
他勾唇,冲韩呈娇媚一笑:“咦,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的存存获救了呀。”
韩呈面容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僵硬地坐着,没有理会查筝。
查筝把他肩膀抱住,柔弱无骨地贴过去,就像讲述一个秘密,在韩呈耳边低语:“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迟清行已经找过我。他当时就坐在你的位置,听我说了同样一段话。我跟他说,你可以下车,不过有百分之五十概率,你会被立刻炸死……”
“你知道他什么反应吗?他看我一眼,骂了一句神经病,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下车了。”
“韩呈,”查筝勾住他脖子,“为什么他能毫不犹豫下车,你却一直坐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