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扫开秋千上的薄薄一层雪,坐在上面看他忙东忙西,从东边跑到西边。才没一会,诺布的后背就出了汗,双颊也变得像夏天的草莓,汗水偶尔从鼻尖滴落,他该是热的吧,但双手因为寒冷而通红,睫毛尖上白白的。本来在五爷这个距离是看不清这种细节的,但因为诺布睫毛长而卷,凡是能落到上面的雪花,都稳稳挂住了。
“诺布。”
被喊到名字的人闻言转头。
五爷站起身,随便掸了下衣袖上还没来得及化开的雪。“进屋吧,快下雨了。”
“啊——”诺布失望地说,“可是昨天才下了,怎么会……啊。”
一粒雨滴不偏不倚地落到诺布的左眼上。
果然,今天的雨如期而至了。
钩卷云已经覆盖了整面天空,目光所及都是翻滚的阴沉气流,似乎酝酿着一个马上破肚而出,将要以一声嘹亮哭喊唤醒春天的婴儿。
诺布的床头后面就是一大片落地窗,从地板打通到顶部。诺布躺在床上看了会雨,心里还挂念着他的雪人小姐,便只能去一楼,这房间的阳台并不正对草坪。
雪人小姐留了点泪水,本就娇小的身形变得更嶙峋瘦弱。诺布的脸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望着它。
五爷架着一副眼镜,拿着一个笔记本,从书房走出来时,便看见诺布几乎是趴在窗户上,玻璃上的雨水像蚯蚓一样歪歪扭扭地滑下来,流到眼睛的位置时诺布还要下意识闭一下眼。
他此刻又没有堆雪人时的活力了,一对狼耳似乎都耷拉下来,只剩眼睛还在滴溜滴溜地转。
五爷把视线收回来,放到笔记本屏幕上,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光标不断闪烁,键盘噼里啪啦地响动,而后又长按删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