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命令般的拒绝,黎原知道彻底没戏,只得不情不愿地挪开身体。

同时那点儿不存在的羞耻心逐渐归来,就像醉酒闹事的人酒醒后意识到自己做了荒唐事一样,他悻悻地低着头,蔫头耷脑,一副可怜巴拉的样子。

“哦,我下去。”

他站起来,垂头垂手立在床沿,也不离开,就一个劲儿绞着几根葱白手指,咬着唇,势必将委屈巴巴展现到极致。

盛檩见此一幕,哭笑不得,张张嘴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又怕这人灿烂了自个反倒不得清静。况且此时麻药退去后,手术伤口的部位开始隐隐疼痛,实在没精力应付。

罢了。

盛檩轻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兀自躺下。

大抵是动过手术,伤病导致的疲惫感很快席卷全身,他躺下后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黎原静静站在一旁,察觉床上的呼吸变得均匀后,脸上的委屈转瞬消失。

他缓缓弯下腰,放轻呼吸,所有的灵动狡黠仿佛都集中在眼眸里,然后用这双眼睛仔细描摹男人俊朗的面庞。

“睡着了。”他瞧着瞧着,忽而弯了弯唇,“……好帅。”

生怕再看下去会把人看醒,只盯了两分钟,然后轻手轻脚地转过身。

整洁的病房安静无声,黎原怕打扰到睡觉的人,本想出去,但走到门边又折返回来,坐到距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

动作很轻很慢,近乎将呼吸都放低,不过干坐着很无聊,他便摸出手机打起游戏,小眼睛聚精会神盯着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屏幕,手指快速翻飞。

这么厮杀了几局,脑袋渐渐发沉,眼皮上下打架,索性身体软下去窝进柔软的咖啡色布艺沙发里。

阖上眼皮前,他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还沉沉地睡着,于是安下心合眼睡去。

四点过的时候,护士进来查房,发现睡在沙发上的女孩睡颜恬静,但蜷着身体似乎有点儿冷,便好心拿来一张薄毯给她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