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一会儿,笑容便在沾着泪水的湿润面颊上凝固,头脑昏昏沉沉,手指在黑暗中抓了抓,疲惫难受地闭紧了眼睛。

屋里始终没有开灯,很黑,看不清面容。

感触却好像被无限放大似的,让人无力思考繁杂的现实,只顾阖上眼帘,陷进荒缪的睡梦。

……

翌日清晨。

黎原从浑身的无力感中幽幽转醒,稍微一动,铁艺床特别的咯吱声便响起。

若非昨夜一梦,他还不知这声音竟有几分韵律感。

就是总让人担心会散架,不过最终工作大半宿也没散,质量还不错。

黎原转了个身,捏捏酸软的腰,继续回想昨天的种种,想起什么,刷地坐起身掀起被子瞧了瞧,然后又放松地躺回去。

昨晚虽然乌漆麻黑看不清脸,却没有吃药下药,他也没有刻意遮挡,坦坦荡荡,而那个人好像没什么讨厌的反应。

这么说,他其实能够接受男人?

等黎原洗完澡,揉着酸疼的腰,羞耻地涂上菊花灵,仍然没搞懂那人究竟怎么想的。

突然跑来吓唬人,还做了那种事情,第二天又不见人影,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他带着满脑子疑问前往学校,每日边走边吃的早餐也忘了买,养成的习惯说没就没了。

庭院中,杜依依倒是正倚着石桌吃早餐,看见他立马招呼,“小师弟,吃油条不?刚买的,还热乎。”

闻言,黎原怔怔地走到桌边坐下,撑着下巴,眼底有一抹青黑。

一副没睡好精神不济的样子,但前几日那股子灰败颓唐却不见了,眉宇间带着柔亮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