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不过是个小商贩,若不是田地被侵占,又怎么会被逼贩卖货物为生。摸爬滚打,吃尽苦头,伏低做小,抬不起头。
明明与其他人没有分别,却成了只比奴婢好一点的下等人,贱民。
所以父亲才倾家荡产送他入了锦衣卫,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舒梁能给他的,已是最好的选择,亦是最快的选择。
又或者……
商人之子从未有过选择。
于是他深吸一口凌冽的空气,抬眼看向最远处,皇极门下,宫灯照亮的地方,是空着的龙椅。
赵戟刚下辇站定,便有人出列质问:“宁王做此等禽兽之事,心中可还有君父?!”
他抬眼扫过去,乃是礼部主簿伏兴学。
六品京官。
投石问路的马前卒。
他连口都懒得开,抬了抬手指。
舒梁扬声道:“咆哮朝会,不敬君上,拖下去!”
伏兴学便已经被两侧锦衣卫拖了下去,按在金水河旁,喂了二十廷杖。惨叫声不绝于耳。
惨叫声中,终于又有人忍不住,出列怒道:“敢问殿下,这是什么罪名?”
“先太子已废,如今在诸位眼前的乃是监国太子。见太子如见君父。伏兴学出言冒犯,咆哮朝会,该打。”舒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