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骚动的人群,笑问:“当初跟这个汤清波一起上奏疏说要削藩,尤其是要削孤的藩地的……还都有谁?段爱卿可记得?点名出列让孤瞧瞧?”
段至应了声是,回头点名道:“吏部巫伟祺、左鸿宝、翰林院蒯文赋……都察院蒋才捷……”
他每点一人,便有锦衣卫进去拖出一人来。
陆续竟然有三十多人出列。
都察院蒋才捷刚烈,破口大骂:“赵戟你乱臣贼子!段至你卑鄙小人!”
赵戟揉了揉额心:“杖毙。”
金水河畔,杖击惨叫之声持续传来。
鲜血缓缓蜿蜒,落入河水中,照耀着飘渺的宫灯,真染上了几分波光粼粼的红金色。
这场刑罚漫长又绝望。
赵戟没有皱过一次眉头。
他深知要让这些士大夫屈膝,比在战场上让敌人屈膝难多了。他们的身后的宗族,世家,利益交织,让这一切更加复杂。
这场靠着棍棒撕碎了士大夫遮羞布的碾压,终于在内阁首辅耿振国出列躬身称呼赵戟为“太子殿下”后暂告一段落。
可皇极门前诸位都十分清楚——霸权与文官之间的权力推手在未来还会以人命试探的代价继续上演。
窃钩者贼,窃国者侯。
车轮滚滚,总会碾压死一些蝼蚁。
这数十条人命在窃国之争中,也不过是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引不起人怜悯的、无关紧要的数字而已。
十五日后。
伪装成商队的赵渊一行人,二次遇见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