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初没料他这般反应,怔了怔,道:“我……没去京城。”
两人便这么对望,直到屋檐上落下了几只乌鸦,嘎嘎叫着,赵渊才有些仓惶移开视线。
“也是了……我拖累了真人。”赵渊道,“若真人当时不曾带我逃亡,想必已位极人臣了……真人救我以至于如此,我万分愧……”
他场面话还不曾说完,谢太初已经行到他身侧半蹲下,握着他的双手仔细查看。
赵渊一怔,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手腕被谢太初握着,纹丝不动。
宁夏镇寒冷。
赵渊双手这些日子来早就粗糙红肿,起了青青紫紫的冻疮,关节地方已经皲裂,可见红肉,又痛又痒,让他在夜间也睡不安稳。
这双修长白洁的手,曾经抚弄过古琴,厮杀过棋局,还曾研墨挥毫……却如今被这般对待。
瞧着心疼。
“貂油是冻疮的好药。贺兰山里有貂,我一会儿便出发入山,打几只貂来炼油,给殿下涂抹伤处。再每日按摩,数日就会结痂好了。”谢太初对他说。
“不用……”赵渊道。
谢太初又站起来,看进那水缸。里面最后一点薄冰取出捂化了洗漱,如今水缸见底。
他便解开身上还算厚实的那件道服,披在了赵渊肩头。
“村后三十丈便有温泉活水流下,我提了水来。”
“不,等等。真人——我——”
赵渊阻止的声音,他哪里敢留下来听,提了两只桶便快步出去了,只留下赵渊一个人在院子里,身上还披着那件带着谢太初提问的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