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大吼一声,将手中酒坛猛置于地。
酒坛粉碎。
浊酒四溅。
数年前少年在这玉衡楼前相遇。
数年后青年时却已各自离散。
兄弟情谊如这粉碎的酒坛,一团湿渍,成了滑稽的笑话。
段宝斋泪流满面,抬眼去看沈逐。
“自此以后,分道扬镳,不是兄弟。”
沈逐提了那两坛子酒回家,入大门过轿厅,便见庭院中已有一着灰色大氅的人负手等候。
那人回头,两鬓斑白。
正是之前在谒陵之乱时被谢太初所救的内官监提督太监严大龙。自回京后,他听了谢太初的话,于内廷和后宫对赵戟一片歌功颂德。
赵戟正是用人之际,如今随着大行皇帝殡天,赵戟已掌玉玺成为了嗣皇帝,他亦得了恩典,荣盛内官监掌印太监一职。
沈逐见他到了,上前抱拳道:“让严掌印久等。”
严大龙为人和蔼,笑了笑,回礼道:“不曾久等。新皇登基大典就在不久后,内官监里忙作一团,咱家也是刚抽开身过来,瞧沈大人院子里这梨花好看,也不过站了片刻。”
他瞥了一眼沈逐提得酒。
“沈大人去玉衡楼了?”
“听说掌印爱酒,便去打了两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