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又指陶少川重复这三个字
陶少川泣不成声,羞愧跪在地上垂首。
最后,他回头,缓缓看向谢太初,笑了一声:“你呢?你也知道?”
“我知道。”谢太初说。
“从甘州来宁夏,也就是除夕后,正月里……如今已经惊蛰。中间整整月余啊。明明可以做些什么,明明可以挽救福王。可你们呢?一个两个知情不报冷眼旁观。才有了今日这般的险情!”
他最后几个字吐出后心口闷痛,眼前顿时花了,一个踉跄几乎没有站稳。
身后有人轻轻托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他的腰。
他喘息片刻,便听见谢太初说:“福王对殿下的情义,信中展露无疑。殿下应听从规劝,节哀顺便。”
“节哀?”他重复了这两个字,只觉得怪异,然后轻轻挣脱了谢太初的扶持,步伐不稳,走了两步晃晃悠悠站定后抬眼冷冷看他。
“还未有丧讯传来,便要我节哀。人未死便要就地掩埋。你们做得到,我做不到!”
他一拽马鞍,翻身就上了大黑马,甩鞭往贺兰山方向而去。
众人呆了片刻。
“这怎么办?”步项明问。
谢太初亦翻身上马,道:“你带大部队回宁夏镇,我去追。”
说完这话,他便已驾马追了出去。
漠南的春风,亦带着萧杀的恶意,凌迟着赵渊的脸颊,让他眼前模糊。
大雁从遥远的南方飞还。
在蔚蓝的天空上鸣叫徘徊。
他的心,像是大雁,飞过黄峡口,飞过贺兰山,飞过遥远边墙抵达另外一端。
在河套走廊上的甘州府上空盘旋。
那里的甘州府上空浓烟滚滚翻上云霄,炙热的火焰燃烧了福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