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的轮廓像是带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他的脸颊被这热烈的光芒抚摸。在光晕中,谢太初透过岁月,瞧见了未来的那个赵渊,他身上披上了镌刻着天地山川的天子冕服,文武百官在皇极殿前山呼万岁。
那样的赵渊,肃穆端庄。
让他欣慰又有些遗憾。
欣慰于这样柔软善良的人终逃过人生大劫,还将带领无数善良之众定这天下安宁。自己终是不曾辜负了乾坤民心,更不曾辜负了赵渊的情意。
遗憾于他破了无情道,再没有可能亲眼瞧见这海晏河清的盛世来临。
便是这一刻,他亦能感觉到走火入魔的罡气对自己身体的剧痛折磨。
“真人……你……快起来。”赵渊说完咳嗽了两声,面露痛苦。
谢太初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脉搏,过了片刻,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殿下生病了。”
赵渊抬手摸了摸脸颊。
并不觉得热,反而感觉到刺骨的冰凉,连关节都冷得发痛。
“这病是去年霜降时留下来的根子,压了半年,悲恸中压不住了,很快就要烧起来。”谢太初脱了外衫大氅批在他的肩头,“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殿下随我回去吧。”
他吹了声口哨,大黑马踱步而来,谢太初上马,将赵渊搂在他的怀中。
“走吧。”他对其余二人说,便驾马往宁夏镇方向而去。
春风呼啸。
日沉西山。
天光被压抑在了贺兰山后,一切静谧,只有马蹄声在官道上响着。
那个被谢太初精心呵护过的贫瘠的小院落,如今掩埋在黄河的淤泥中。还有魂牵梦萦的开平肃王府,毁于一旦的福王府,早已易主的紫禁城……
陷入昏迷的赵渊在他怀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