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曾说:‘于一人、于数人、于千人万人的慈悲,对这天下苍生的兴亡于事无补。若不能保这天下安宁稳定,便是置苍生万代于水火之中。如此的慈悲不是慈悲,是心软。’”
赵渊笑了,他眼眶通红含泪而笑。
“我去过宁夏、我见过战争、我闻过屠城时的血流成河。在人间地狱挣扎的,不是延续数百年的大端贵族,不是飘渺得万代苍生……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若为了万世之安,无为旁观。这样的苟活于世,与刍狗何异?这样的平安,算得上平安?”
“你们倾星阁的天下大道,我始终学不会。见死不救如何心怀慈悲,一人不救何以救天下苍生?我是个心软寡断之人,算不得什么逐鹿中原的枭雄之辈。我看不到那万代之后,我只能瞧见当今的世道。我力有未逮,唯有保护身侧之人,救活身侧每一个我能看见的人。”
“谢太初是我倾心相爱之人,是我结发夫君。他救我、爱我、护我。牺牲良多。我若以他之性命换这皇权富贵,与赵戟何异、与禽兽何异?我如何面对天下人,如何践行我的道?”
赵渊言语激昂,说到激动之处,眼泪不由自主落下。
“他若死……我如何独活。”赵渊哽咽道。
无忧子站立在廊下,安静地听着他的话,似有触动,过去片刻,他抬眼去看远处的密林,那密林后是摆满了数百倾星阁门徒牌位的祠堂。
“说完了?”他问。
“是,仙尊我……”
“你可以走了。”
赵渊一怔:“仙尊?!”
无忧子一甩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