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认真听着的胡不饮和唐黄反复咀嚼李木的话语,有些认可他的说法。
李木继续补充道:“血手屠常年在山林生活,久不与他人打交道,不苟言笑也鲜有话语,从他和我们的对话就可以窥见一二,这些年来甘心背黑锅或许可以理解;同时再从他的行事风格观察,这应该是一个想法简单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说的故事符合他的性格,所以那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唐黄对李木后面这段话有些异议:“这么短时间的接触就下这个论断,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啊?不过,说实话,他给我的感觉和给你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也相信他说的八成是真的。”
可这件事的主角不是他们,他们不过是个旁观者,顶多就是个帮忙的,他们的想法无足轻重,于是李木和唐黄看向胡不饮,想听听他的看法。
胡不饮静静地躺在李木怀里一动不动,眼神有些失焦,依旧沉浸在思考当中无法自拔,没有理会李木和胡不饮的视线。
李木和唐黄也没有打扰胡不饮,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等着。
还没有等多久,胡不饮忽然气血翻涌,一口淤血仰天喷出,把李木和唐黄吓一跳,唐黄更是从锦囊中掏出药丸准备急救。
乌黑的小丸子拿到胡不饮唇前却被他抬手挡下了,胡不饮语气有些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不用。”李木感受到胡不饮全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呈现出松了一口气的状态,胡不饮继续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胡不饮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唉……慢慢来吧……”说完,头一歪,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这还怎么得了?李木和唐黄赶紧查看胡不饮的呼吸和脉搏,所幸,虽谈不上有力,但也平稳。
李木和唐黄相视一眼,说道:“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急救,不过还是赶快送去就医吧,别出什么事儿了。”
唐黄点点头,说道:“嗯,不过我们先得把情况说明白。”
顺着唐黄的视线看去,庄子门口正涌出大批全副武装的黑衣人,看仗势恐怕是巴壁庄缉魔司倾巢出动。
“三品修行人在庄子门口闹事也敢管啊?可惜慢了一步。”李木不胜唏嘘。
唏嘘归唏嘘,该做的事还得做,接受完问询之后,唐黄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务,李木带着胡不饮又回到了豨家别苑,依旧是那个大夫。
大夫都轻车熟路了,上来都不用多问,一通检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搞得大夫直叹气,把李木吓一跳,连连追问怎么了,这么严重吗。
大夫摆摆手,“比起第一次的伤,这次要好点。只是他身体透支,内里亏空,旧伤复发,需要长时间的温补才能恢复,而且,恐怕还会留下病根儿。”大夫也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叹气,“我都来这儿三次了!这才多长点时间?情况一有些好转就胡闹,你们这些人……算了,拿着这方子抓药吧。”
惹得大夫大发雷霆李木也有些不好意思,恭恭敬敬地把人家送走,之后回来照顾床上昏迷的胡不饮。
胡不饮这一昏迷又是三天。三天里,胡不饮保持着最微弱的生理体征,恍若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一般。在躺足三天三夜之后,胡不饮才终于悠悠醒转。
现在已经是日傍西山的黄昏时分了,还没有到把灯点亮的时候,屋子里有些迷离朦胧,胡不饮轻轻掀开的眼睑并没有带给这个房间太多变化,随后悠长叹息中的心酸却拨动了在场之人的心弦。
“你醒了?”在床边照顾的李木一脸惊喜地看过来。
看着李木的面容,胡不饮心安不少,微笑道:“嗯。”
胡不饮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李木更加开心了,又是端药又是叫人,立刻投入忙碌。胡不饮却一把拉住李木的胳膊,“别忙了,我没事,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