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转头往门口看了一圈,发现房门关着之后,他立刻凑了过来,又叽里咕噜地往外倒着话:“兮兮,我跟你讲啊,妄哥他没跟你说过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你们学生会不是经常组织各种校园活动吗?每次参赛人数不够的时候,都是妄哥在班里找的人。”
“还有去年,就高一上学期嘛,咱们学校里不是有个什么征文比赛来着?你说他作文写得太差了,他那个双休,就在家闷了两天,翻了好几遍作文书,还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我论证的部分到底该怎么写。不瞒你说,我那天都快困瞎了,结果他硬是抓着我从十点聊到夜里两点半,我还不敢睡。”
“然后还有咱们高一下学期刚开学的那会儿,有半个月吧,他都没跟我一块上学,我们两家离得挺近的,之前一直都是一块上学放学,就那段时间,他说有事,没跟我一块走。我是后来才知道到底是啥事,他早上去买给你牛奶了。”
林时兮抓住了重点词:“牛奶?”
“对哇。”时桑点头,“就是那个泡咕咕牛奶嘛。”
林时兮想起来了,她当时好像是随口说了一句好喝,他连着给了她半个月,后来还是她说不要了,那个牛奶有点甜,连着喝半个月也喝腻了。
“那个牌子的牛奶只有槐北路的那家7-24连锁超市卖,然后那段时间立交桥前又在修路,只能绕路,来回得一个多小时呢。”
时桑像是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林时兮听他说着。
时桑知道的是这些,其实他不知道的更多。
帮忙换楼道灯泡,安装家庭监控,私底下帮她补习物理化。
寒假那两个月里天天下雪,那么大的雪,那么远的路,他还要从家里过来这边,却是一句抱怨都没说过。
她生病那次,拽她去的医务室,守着她打点滴,送她回家,甚至担心她不吃早饭,直接给她买了早饭。
因为怕打扰她的休息,还硬是在楼底下等了一个小时。
有次她说教室里蚊虫很多,第二天,她的书立架上就多了个挂着的驱蚊环。
林时兮平时没有刻意去想过这些,现在这样一一数过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沈妄的,她还是不习惯去接受这种不求回报的好意。
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想完全不亏欠对方的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