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淄河船舫 水调歌头

“哦哦,刚送来的,我还未曾看过呢。”孔臻道。

“送来的?谁送的?”姜堪问。

“我师兄韩非。”孔臻说。

“韩非?荀况的徒弟?”

“正是。”

姜堪点点头:“原来是他。”

荀子担任稷下学宫祭酒时,姜堪是副职,二人私交甚好,对他的徒弟韩非也不陌生。

只见孔臻打开卷起的绢帛。扫眼一看,瞬间愣住了。

众人不解。

“孔臻,这是怎么了?”有人问。

孔臻出神。

“孔公子?”李华裳也出言。

“啊?哦哦。”孔臻醒转,连忙吟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孔臻念完,拿着绢帛的手都是颤抖的。

船舫中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都被这诗营造的意境所包拢,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似在窗前大醉而望月,又好像身处云端,如若月宫仙境。

万古极尽之愁思在前半部分展露无遗,后半部分却笔锋一转,借以至理表露胸怀,旷达而超脱,简直有了仙人之姿。

最后两句写出愿景,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将人拉回凡间,尽管如此,却又不得不承认最后两句才是点睛之笔。

“真是…绝了!”

众人想不到赞美之词。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卧槽二字,不然此时舫内此起彼伏的都是这句话。

李华裳那双眼睛此时如同一汪秋水般,周泠然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堪则陷入了沉思,那双深邃的眸子失神。

这一首水调歌头,令他们大受震撼!

舫内就这么一直静着。

好半天才有人悠悠说道:“这绝不是诗,但也不像赋。”

“废话,还用你说?”

舫内诸人都听出了这格式的与众不同。

“你刚才说这是韩非送来的?”姜堪问。

“是。”孔臻点点头。

“这绝不是他写的。”姜堪摇摇头。

他并非对韩非的才华没有信心,而是对荀子和韩非都太了解。

荀子是诗赋大家,但在整理完《诗经》之后,这位老友就再也没有把精力耗费在吟诗作赋上。

作为荀子的徒弟,韩非的诗赋功底也不差,但姜堪知道韩非乃是韩国宗室,他无时无刻不在忧虑着韩国的前景,亦很少研究诗赋,更别说研究一种新的格式了。

孔臻听到姜堪的话一愣,旋即在绢帛上寻找起来,这才注意到落款并非一行字。

“吴驹作,韩非书。”孔臻将落款读了出来。

“吴驹?”

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连姜堪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

反倒是李华裳最先反应过来:“医家魁首吴驹?”

“似乎是的。”孔臻点点头。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