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手上冰寒入骨,冻得没有知觉,若是有人掰断他的手,此刻必定毫无知觉。
他眼睛困倦到快睁不开,他拖着累赘的下半身,在雪地里,靠着手不断的向前匍匐前进。
口中白气缭绕上他的视觉,模糊了那个静坐入定的身影。
他满心困倦涌上心头,身体各处锥心冰寒的痛着,五脏六腑叫嚣着,就快停止了运转。
可是那人,还有好远的距离
雪地上拖出一段血路来凝结成血色冰晶,而栖梧伤口一裂在裂。
他费劲的费劲的喘着,如脱水的鱼,苟延残喘,眼神慢慢溃散。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如朦胧月光,微微黄黄,轻的如薄翼一样拢在身上,萦绕在脑海里。
生出一丝无力的惶然来,画面纷至沓来,翻过红尘滚滚,越过前世今生。
那仿佛还是前世的时候,栖梧第一次见了那京坤后,便在那黄昏落日之下,倚着亭台楼阁,望穿秋水般看着街上走马。一脸雀跃高兴的,在人群里期盼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日日从清晨倚着栏杆盼到了日落,稍微有相似的人,便满心欢喜起来。希望落空后,也未曾恼怒,只是盈盈微笑着。再抬头眺望,视线淹没于人海。
这一等,也不知是几年。
那栖梧想到往事,那冻得发红的脸上,艰难的嘴角挑起一个笑容,绽放在冰天雪地中,看上去明艳而温和。
原来我等过你啊,原来我曾经等过你,只是后面记忆太过混乱斑驳。我又将前尘封存,便忘记了那些。
没想到我埋藏在识海深处的记忆,还有那么段过往,真的有趣呢。
他心中暖暖的略过那人音容笑貌,那样的阳光,那样俊朗,霸道的时候很凶,无赖的时候很痞,个子好高好高,好像能顶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