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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拉了忒长的语调,仿佛就是一声冷呵,也不知是对着谁。

他咬了咬牙,像是觉得自己不堪,眼里恨恨道。

“而我和闻人厄,只是元婴中期和金丹后期!”

他手指蜷曲着,像是要将手里的酒瓶碾碎一般,声音又哑又涩。

“人人都看我们怎么了,为什么进境那么慢,整个三十年只进了一个小境界。连那司马赋,都快压过我了。可是他们不知,百岁元婴中期已是了得。只是他们如湍急的流水,将我们卷没过去,再看不见我们的光芒。我如今,最怕人问起,我怎么了,我修为怎么了?我和他怎么了?”

他微抬起头,眼里仿佛怀念什么往事一般,温柔而讽刺的说起。

“我真的也想与大师兄做朋友,你知道吗?可我身负血海深仇,只能像一条吸血的蝗虫,不断攀附上去,吸着他的东西,蹭着他的东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雪白下来,如同酒醒过后那刻的苍白,满是懊悔不解道。

“我至今不知道师兄如何发现的,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吗?我几十年跟着他后面,如今却只能见面不识,他疯的那么厉害,我都没胆子来看看。别人问起我们怎么了,只能摇摇头,不说话。旁人总以为是我做错事,惹他不高兴了,也远离我。虽然也的确,也是我活该。”

他低下头去,满眼的沉思懊恼,仿佛沉浸其中,无法释怀。

栖梧沉下眼眸,毫无感情的说起。

“这与我无关,去别的地方说吧。”

那人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栖梧,那眼眶是红的,声音伤感的如破旧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