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开手边的阻拦,冲到垄在我们间的高大朱门。
我鬓上珠翠发出激烈碰撞的响声,我冲到了门口。
那人与我就隔着一道木门。
可是一个灵光罩住了我,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那白光与那庄严的黑金长袍一起紧紧困住了我。
京涛拍门的声音越发轻微,我只听到他粗糙的手,从那朱漆木门磨砂滑下,头重重的磕在上面。
他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
“世耀,我好喜欢你,父亲说我是肖想吃天鹅肉,你也是那么想的吗可我总觉着,你是喜欢我的”
他声音沉了下去,就如同细石投湖,发出空灵的闷响,接着就是长长的静谧。
我身不能动,眼里接踵而来的滚烫。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在门外呜咽的哭着,在这初春的夜里,就像一只发抖叫嚷的小猫。
我欲打开门的手他头磕着的背面,只要没有这扇威严拘束的门,我就能摸到他的头。
可是他还是走了,带着他骑着高头大马娶我的梦走了。
束缚解除之后,我与二叔在院中无言怒视了好久。
直到夜霜降下,我疾步的跑到祠堂,那长裙蝶儿一样的飞舞起来。
我竟不知道,我还能跑得那么快。
我摇摆着步子,那步摇的金线红珠晃得厉害。
祖母平静的跪坐在那阴森昏暗,白烟缭绕,满是黑色牌位高低林立的祠堂里。
她一头乌发,人却总是恭肃克制不苟言笑,如同干枯的井一般,只守着这片压抑浑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