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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差点就死了。

饶是贺淳再怎么没心没肺,知道自己大哥那么惨,也调侃不起来了。

贺淳把病房窗户打开,透气,“陪多大的领导啊,至于你那么拼。”

贺洵说,“比咱们老子还大,大得多的那种。”

“那种级别,出来一趟前呼后拥的,也不差你一个,就你傻逼,瞎鸡巴硬撑。”

“是啊,傻逼得很,再不这样了,命重要。”贺洵勉强把这番话当成是弟弟别扭的关心,叹气,“你在外面自由自在,我不就得在家顶起一片天,我俩总有一个要承担的嘛……”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陷入沉默。

贺洵对这个弟弟是有愧疚的。贺淳比他小整整十岁,成长期正好撞上老爷子事业上升期。贺洵好歹还感受到了所谓严厉的父爱,贺淳就不一样了,严重缺少父爱,缺爱就算了,跟着父亲的工作调动不断更换城市,好朋友刚交上没多久,可能就得转学。

老爷子不关心他,贺洵也没给予弟弟足够的关注。

贺淳小时候叛逆得要死,天天逃课,打架斗殴,甚至留级。母亲管不住,父亲动手打,越打越倔。

直到某天,贺淳被人用石头砸破脑袋,一脸血回家,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得分122的数学试卷。

贺淳平时成绩倒数,突然一下考高分,老师不信,同学更不信,放学路上对贺淳嘀嘀咕咕指手画脚,贺淳不爽,揪着人就打,寡不敌众,被摁在地上摩擦。

贺父那天难得没有应酬,按时下班回家,正好撞见小儿子那副模样,愣住了。

贺淳把试卷甩他爸脸上,说,我考的,你爱信不信。

他不削作弊。

贺淳又本以为要挨揍,结果老爷子眼眶一红,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哭了。

贺淳从小就爱板着脸装酷,没哭,倒是从那次之后老实了很多,再不搞叛逆少年那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