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还在上课呢,你过去教他们吧,这首曲子对新来的小朋友们有点难,肯定还有很多问题。”
纪灼还想说什么,江寄厘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下:“去吧,不用担心我。”
纪灼的脸又红了,触电似的。
他觉得青年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以至于一下午都过得晕晕乎乎的,脑子里反复上演着今天的几个画面。
青年双眸前所未有的认真注视着他,几乎含了情,对他说:“不用了,谢谢。”
这是纪灼让纪灼脸红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青年拍着他的胳膊告诉他不用担心,江寄厘的手指纤细白皙,指尖却是漂亮的粉色,和他胳膊接触的那一瞬间,纪灼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他甚至想到了把这样漂亮的指尖放进嘴里会是什么感受。
之后还有第件事第四件事。
他在教小朋友弹琴的时候,青年走到了他的旁边,他们靠得那么近,明明青年每一句话都是对小朋友说的,纪灼却觉得那些话无时无刻不在暗示他。
靠近江寄厘的那半边身体都是麻的。
有小朋友童言无忌直接问了出来:“纪老师,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纪灼直接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问题,总之下午他脸红的次数多得已经数不清了,琴行下课后,邵维惯例提前跑路。室内安静又温暖,明亮的灯光将钢琴的琴盖照得反光。
青年正低垂着眉眼,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东西,其中就有今天中午戎荞送给他的衣服。
眼看着青年收拾完就打算取外套离开,纪灼终于忍不住了,他说道:“我可以问吗?”
江寄厘疑惑的“嗯”了一声,看向他,轻笑道:“问什么?”
纪灼:“今天中午来看你的……”
江寄厘没有犹豫,直接道:“前夫的妹妹,我们关系很好。”
纪灼点点头:“这是她送给你的衣服吗?”
江寄厘听到这个问题,走到门口的脚步又返了回来。
“是,她亲手设计的,很漂亮,你想看吗?”
纪灼刚还靠着柜子的身体瞬间站直了.
“可以吗?”
江寄厘笑道:“当然可以。”
他把设计奢侈高调的包装纸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包装盒,轻轻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衣服。
那是一件衬衣,整体是非常浅淡的水蓝色,因为这个蓝色实在太淡,靠近看的久了甚至会错视成白灰色,只有离远了才能看清。
衬衫的料子很滑,深v领设计,侧腰用的面料是白色薄纱,薄纱的走势就像一把手,正好能箍住青年的细腰。
这是纪灼今天第六次脸红了。
他低咳了一声,掩饰着移开了头:“很漂亮。”
这是真心的,这件衣服非常漂亮,而且他确信,青年穿上一定会很惊艳,因为他不用亲眼见都能想到眼前的人腰有多细,看不到的地方皮肤有多白。
他只是想想青年穿上这件衣服,就觉得有一股火直往脑门上冲。
“荞荞走的时候说想看我穿上这件衣服拍照,这是我们以前的习惯,所以改天可以麻烦你帮我拍一张吗?纪老师。”
纪灼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拍?”
江寄厘:“嗯。”
他莫名觉得喉间有些干涩,喉结上下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哑了:“好。”
江寄厘笑着把衣服收了起来,边整理边说:“荞荞以前也送了我很多衣服,几乎每一张都会拍下来……”
纪灼抓到了一个重点:“是她帮你拍的吗?”
江寄厘:“嗯……不是,不过都过去了,那些照片拍得还不错,你可以参考一下,都在我手机里存着。”
纪灼自然能想明白是谁拍的了。
青年装好衣服后便打开了手机,他靠着窗边的那张桌子,刚好抵住腰,能稍微轻松一点,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纪灼心跳如雷的靠过去,江寄厘翻出第一张照片。
那是在一个采光很好的房间里,青年望着镜头,眼里缱绻得仿佛有水光,深绿色的衬衫意外得很衬青年的肤色,白得耀眼。
纪灼也看得出来,青年身处的地方是怎样的一座豪宅,完全不是纪家比得上的地方。
他心头居然有了些莫名的酸意,纪灼开始好奇青年曾经嫁给了怎样的一个人,又为什么会离婚。明明知道结果可能并不是他想听的,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大概人就是这样。
青年翻出了第二张照片,就在纪灼刚想低头看去的时候,因为紧张出了不少汗的手心居然滑了一下,撑在桌上的力道瞬间便卸了。
他吓了一跳,怕伤到青年,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撑另一边,电光火石之间,好歹是稳住了身体,没有压到青年。
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他把江寄厘圈在了自己和桌子中间,青年本就小小的一只,现在以一种被他禁锢的姿势缩在他怀里。
纪灼垂头,几乎感觉到了青年急促而温热的呼吸。
江寄厘也的确被吓到了,眼眸瞪大了些,他看向纪灼,声音里带着关切:“没事吧纪老师?”
纪灼喉结滑动,在极近的距离中,他的视线和青年交汇了。
他说:“没事……”
但他却没动。
气氛急剧的暧.昧起来,纪灼压抑着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
“江老师,我……”
江寄厘抿了抿唇,手指蜷了起来,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姿态。
纪灼的视线越来越火热:“可以吗?”
江寄厘依然没说话,纪灼靠得越来越近,他垂下头,对着青年水润的唇吻过去。
然而,就在他吻上的前一秒,江寄厘突然反应很大的退了一下,纪灼的吻堪堪落在青年的唇角上。
“对不起,对不起……”江寄厘摇着头推开他:“我们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纪灼有些懊恼的退后:“抱歉。”
江寄厘整个人都快冒烟了,从头红到尾,急急忙忙的取下自己的外套和围巾。
在纪灼看不到的地方,江寄厘更加懊恼。
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几乎咬出血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
而此刻,江寄厘和纪灼都不知道,对面私房菜馆的二楼,男人正在疯了般从抽屉里翻找着自己的药。
他手颤的几乎拿不稳药瓶,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上,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他把药吞下去却依然没有任何缓解,心脏仿佛被尖刀刺穿了一样疼,他控制不住的想去砸东西,满头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戎缜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疯了。
自从江寄厘离开以后,他就患上了很严重的情绪调节障碍,一开始只是心理上的,到后来转变成了生理上的。
每次受到刺激时浑身都疼得仿佛被千万只虫子噬咬,只能靠药物勉强缓解。
可这次没用,他吃再多的药都没用。
江寄厘再也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