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也有暂时不用和琴酒在一起的原因。
并不是对琴酒有什么意见,也不是对他产生了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单纯的想逃避。
感觉再继续下去就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要是他之前以为的那种关系,当然什么时候都无所谓。顶多他会想用些小花招让对方不要那么快的对他感到厌烦,欲擒故纵几次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正式交往,他必须要拿出同等认真的态度,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都想要达到最极致的状态,否则对另一个人是不公平的。
他希望能够回应对方相同的感情,用最认真的态度。
放学的时候他就有些磨蹭,回家之后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是很想一直拒绝对方,但只要稍微接近一点心脏就会开始狂跳,让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一样。
好可怕。
神代以知隔着领口摸上了锁骨的位置,那里昨天多了一块新的伤口,琴酒似乎致力于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标记。
之前的痕迹变淡了,于是重新又留下了一个。
他消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要走空了。
神代以知叹了口气,心想要不要去趟警视厅看看加班,然后晚上在警局里凑合一晚算了。再和琴酒睡下去,他怕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大概是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比较古典,神代以知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比较含蓄认真。
想得到回应或许要付出一些努力,可一旦得到承认,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觉却极其妥帖,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有在认真喜欢你。
神代以知拎起了没装什么的书包,正打算走的时候,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赤司征十郎站在他面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嘴角噙着一丝略有些嚣张的笑容。
“昨天没去成,今天要来训练了,以知。”赤司征十郎说道,语气也有种平淡的威严。
教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神代以知也没必要再装小自闭,挑起眉对赤司征十郎说道:“要叫我哥哥。”
说出那个词后,神代以知忽然顿住了。
虽然现在的场景很正常,但是“哥哥”这个词,如今的含义稍微有了些变化。
大概成年之后,神代以知就很少像个小孩子一样叫“哥哥”了,都是按照琴酒的要求叫名字,然后在后面加个“哥”。
然而最近叫哥哥的频率直线上升,很难不让他在说出那个词的瞬间想到一些别的什么。
他也瞬间没什么欺负赤司的心情了,摆了摆手说道:“我有工作。”
赤司征十郎用看穿一切的眼神凝视着他,把神代以知看得有些发毛,别扭地转过脸,才终于轻笑了一声:“行。”
神代以知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弟弟纵容了。
明明他本来就不需要去的。
不过他也不想再说什么,赤司征十郎从小就聪明,又敏锐,他有些担心自己多说几句就被对方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事。
神代以知拎起书包从赤司征十郎身边经过,还是有些纠结地转过脸来:“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他现在是学生的身份,为了做戏做全套,神代以知这几天放学都是坐地铁的。但是为了进行一些逃避的小动作,神代以知决定找个公共洗手间把这套显眼的校服换下来,然后回去加班。
……这可真是,从看着警察就烦,到现在居然主动去警视厅加班,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记得,这附近好像就有一个。
神代以知拿出手机查看附近的地图,两只手指点在屏幕上将地图放大,他确定了要去的方位,同时感觉到了身边有人经过,头也没抬地让出了通道。
然而在他移动的时候,旁边的人也跟着他一起移动,就像是刻意要和他撞到一起一样。
神代以知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级的青年,柔顺的黑色短发,微微下垂的蔚蓝色像猫一样的眼睛,站在那里对他微笑着。
“以知。”青年用十分好听的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无论是声线还是这张脸,都是神代以知非常熟悉的、认识了多年的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