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站起来面对着我,提高了音量发问。我被他这问题一下子打蒙了,嘴唇蠕动了几下,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只记得他当时卷起裤子躺在床上做我的模特,用夜空一般的目光看着我。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
“是要我为你画张画吗?”
“不,不是的。”
“那是想继续讨论我们组成的漫才组合的名字吗?”
“也不是这个。”
那时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回旋了许久,最终得到的候选名是“糖果与鲭鱼(candy andackerel)”。
因为我喜欢码头金枪鱼这个组合,我们在名字里保留了「鱼」的要素,而用「糖果」二字是因为我们都还是高中生,算是刻意卖弄年轻的一面吧。
我们还有模有样地模仿了码头金枪鱼标志性的开场白,真澄作为装傻角色,我则是吐槽的那一方。
我学着码头金枪鱼的吐槽角和田的样子,在说出吐槽台词的同时拍打他的头。但我又不敢使劲,只是象征性地拍拍。
“这个也不是的话,那是什么?”
我完全想不起来了。我关于那天在家的记忆一半是躺在床上和趴在床沿边上的真澄,一半是他笑着讲漫才的样子。
即便我们的思路完全没有对上,真澄看上去也不气馁。他向我走了一小步,腿已经完全抵在床边上了。
我们之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我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就只好盯着他的头发。
“是料理,山岸。我很想念你做的麻婆豆腐。”
我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当时我们已经吃过晚餐了,他照常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