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敬佩宋祁越的才华与能力,知晓宋祁越会将元哥儿教的很好。
但同时,他也不会允许自家儿子,只是因为在安禄府听了学,便被卷入朝政纷争之中。
朝中硝烟四起,总会伤及无辜。
而这党争之间的棋子,他英国公不会做,儿女自然也不会做。
这便是中立派的态度。
宋祁越听罢后眉眼一弯,深知这岑老心中所想,便冁然而笑道:“宋某与岑老一样,只是所属本心罢了。”
这话便是表明了,目前的太子和三皇子,他哪派都不站。
更有意思的是,宋祁越的这句话,还向岑英国公传递了另一条消息:他哪派都不站,但他同时也并不中立。
他只为自保。
如果受到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不管对面的是太子,还是三皇子。
而如果两方都对他出手了,那他也完全不介意,再去寻找另一个派别,成为完全不受制于另外两派的第三灾。
这句话非常的狂妄。
但这份狂妄,却并未让岑英国公觉得不适,反而因此对其更为赞赏了。
“年轻人有热血有心气,好、好!”岑英国公笑言,“那往后我家元哥儿,便也每日同云家二郎一起,来安禄府叨扰宋公了!”
宋祁越自然笑应。
两人又就着当下朝政高谈阔论一番,直至暮色四合月挂树中,岑英国公这才婉拒留府用膳,起身领着岑盛元离开了。
将行之际,马车内的岑英国公,却又忽而轻飘飘的说了句话。
“宋公,现下是多事之秋,外城流民居所又久无管制,近期出行还是注意些吧。”
这话说罢,鸣蹄远去。
而宋祁越则与宋泠站在府门前,目送着英国公府的马车悠悠消失。
半晌后,宋祁越敛回了眸光,转身回府。
夜莺哀怨鸣啼,雨僝风僽之意。
这平静无波的清玉京,恐怕不过多日,便要翻起浪潮汹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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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过午膳又处理完事务,宋祁越便往流民居所行去了。
近些年天灾不断,四处纷争不休,苦的只有百姓。
而官家最是心慈面软,向来看不得这些苦难,却又无法迅速管制整国。
因此外城这里便是特意划分出来,专为那些从各州县逃荒而来的百姓们,暂时提供的一个住处。
可流民最难管控。
尤其还要挨个的为他们落实后续生活,寻找合适的可供劳作的活计,人力财力都可谓消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