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人终成乐子】:喂?没人了吗?大家怎么不说话?
……
刑罚院的主体建在青阳山内,听说钜子也关在这里,院内空气不流通,对金丹期以下的弟子都不太友好,幸好名门正宗严禁动用私刑,地砖墙缝没太大异味,不然慕长渊就要闹的了。
不周山仙口众多,刑罚院规模也不小,每个宗门都独立的奖惩体系,自闭室用得最多,整座刑罚院光自闭室就有千来间。
严珂知道慕长渊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所以一路上没有再加什么阻碍,魔尊顺利来到了沈凌夕所在的自闭室。
虽然成了墨宗的客卿长老,但沈凌夕是被盟主惩罚,所以幽禁在临渊宗的禁闭室。
这里已经数百年没有开启过了,魔尊刚一踏入这间屋子,就感受到一股阴森之气。
房间不黑,相反,两千多盏一模一样的长明灯几乎把这里照得跟佛堂一样敞亮。
慕长渊看见每盏长明灯的底座都刻着一个名字。
全都是数百年前在那场祸乱中死去的长老和弟子的姓名。
沈凌夕跪坐在蒲团上,长发与白袍交叠逶迤,在这封闭空间里,他犹如一座神像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明灯前。
慕长渊光看见他清瘦的背影,呼吸微微一顿。
自重生以来,沈凌夕大部分时间都是束着发的,清冷禁欲,仿佛那一抹雪白的云纹腰封一样,只有俩人在床上没羞没臊地厮混时,才能看见他把乌黑的长发放下的模样。
沈凌夕只有动情时,身上才能多一丝人气。
魔尊身体一半隐没在昏暗的走廊,另一半则浸在灯火之中,眼前的背影与记忆渐渐重合,他不由自主地朝沈凌夕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无形的结界悄然开启,又在他进入自闭室后悄然合上。
沈凌夕的神识已经查探到了来人,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过来。
他刚刚在想:慕川看到留言了吧,他会不会又生气了?
转眼间,上神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站在了他面前。
看见慕长渊的一刹那,漂亮的丹凤眼里掠过一丝惊讶,嘴上却还是淡淡的:“你怎么进来的。”
慕长渊吊儿郎当道:“践踏着严珂的尊严进来的。”
沈凌夕:“……”
听着他满不在乎的、不着调的语气,嘴角却上扬起来。
不知为什么,上神心情非常好,不太表露情绪的他此刻竟然笑了一下,慕长渊刚到嘴边的责难就又吞了回去。
他环顾四周,要什么没什么,但沈凌夕在这里,自己就人美心善地大度不计较了。
来都来了,慕长渊也不客气,走到沈凌夕身边,抽了个蒲团坐下。
蒲团并不舒服,他换了好几种姿势,才抱怨道:“你怎么这么能跑呢。”
沈凌夕反问:“我跑到哪里你都会来找我吗?”
这个问题把慕长渊问住了,魔尊探了探沈凌夕的额头:“你脑子让猫吃了?”
沈凌夕拍掉了他的手,略带警告地瞪着他:“这里是刑罚院,你得尊师敬长。”
不得不说,他板起脸的时候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尤其现在披散长发,愈发接近上神法相的模样。
沈凌夕总是这样冷漠天真,神圣不可侵犯,却又引诱着魔尊一步步沦陷在自己的温柔和包容之中。
明明灭灭的烛光跳跃着、包围着他们俩。
慕长渊看到的是禁闭室森寒的长明灯,沈凌夕却想起了三十三重天上的神殿。
亘古寂寥的神殿也有万年不灭的长明烛火,而神殿外则是浩瀚无垠的星空和冰川。
沈凌夕每每坐在殿中望着尘世间的一切时,回过神来,只觉得彻骨的寒意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每一块砖、每一道地缝,都透着孤独的冷意。
他仿佛经历着一场没有尽头的寒冬。
三十三重天上,玄清上神听到的最多的消息,就是地狱魔尊最近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众仙不知道的是,沈凌夕每回听见这些事情,心里都是羡慕又嫉妒的。
三千丈红尘滚烫得如他道心裂痕里的岩浆,沈凌夕不能被恶道察觉到他的异样——鬼界在慕长渊的统治下,势力一年比一年壮大,仙盟忧心忡忡,担心迟早有一天要面临神魔大战。
为了未来的那场战争,沈凌夕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到后来,他只要离开三十三重天,出手必然竭尽全力,强悍到足以震慑住地狱魔尊。
可每当回到三十三重天,看见亘古不变的冰雪与星辰,沈凌夕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张肆意嚣张的艳丽的面孔。
魔尊的血和岩浆一样滚烫,即便离开了身体,温度也不会消散,沈凌夕把那些血收集起来,装在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琉璃瓶里,就悬挂在神殿的飞檐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