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城门下的闹剧,杜恺一直都在后头冷眼旁观没有插手,他在等待,等待事件的性质升级到他想要的高度。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性染指、挑逗、欺辱。哪怕这种不敬的行为只存于捕风捉影的言语中。更不用说这事情是发生在一个身居万人之上的将军头上。
如果普通人只能选择忍辱负重的话,这个将军绝不会,他一定会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龇着獠牙,咆哮着嚼碎招惹他的每一根骨头。对于杜恺来说,这是他种下的,也是他等待着要收获的,一股子即将瓜熟蒂落的愤怒。
然而,一个突然发生的意外,险些让整个事件发生可怕的逆转,是的,就在城门下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安启振似乎发现了杜恺马前的那一支停滞不前的送葬队伍。甚至,安公公都没理会城门下的争执,而是爬下高台冲着这边挤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校。
袁思孝胸口一紧,心想:完了!这时,大家都无需吩咐的悄悄拔起刀来,马上一场短兵相接的肉搏就要开始了。
千钧一发,杜恺注意到袁思孝他们抽刀的动作,来不及了,不管这人是谁,先救下再说。这时远处马车前,一个守城门的小校已经撩开了车帘,杜恺突然抽出刀来大喊:“他娘的,王八蛋,那些无赖居然敢欺负孙将军的女人,反了!弟兄们推开挡道的,给我冲上去!”
杜恺身边的这三十个人,都是孙望庭身边的亲兵,此时个个挥着刀,如狼似虎、不顾一切的推开路人往城门下冲去,袁思孝他们也被推到了路边,而安公公也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哎呦”一声就趴到了地上。
可杜恺他们刚一冲到城门下,就听到身后一声低吼叫:“都给我闪开!”一看来人,刚才还围着马车,坏笑的兵痞们,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换成了恐惧。
孙望庭脸色通红,目光里的杀气直逼得拦车的那几个兵丁瑟瑟发抖。车里的两个美人显然是受了惊吓,面对面靠着蜷缩在一起,呜呜的哭着。
车夫已经被放开,他一个箭步冲到孙望庭跟前跪了下来,大哭不止:“将军,他们太欺负人了,连您的女眷也不肯放过呀!”孙望庭并没有低头看他,只是伸手抓住车夫的肩膀要将他拉起,同时问他:“你有跟他们说这是我的车了吗?”
车夫壮着气答道:“说了!”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他们说……”
“说!!”在场的人可都没注意到,孙望庭双拳紧紧握着,但仿佛都听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来的声音。
车夫却有些气短了,好像是怕挑起更大的事端似的,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们说,说是奉了军师的令来守城门的,哪个将军也不管用。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孙望庭咆哮着。
“他们还说,说这大兴城的女人,将军睡的,他们也睡的……”
“别说了!!!”孙望庭一把推开车夫,冲着刚才掀起车帘的小校就过去了,这个非要作死的可怜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居然还偷偷看了眼车上的两个女人,不待孙望庭走到他跟前,他就已经被死死按在了地上,老孙也没有废话,俯身一手掐住脖子,另一拳照着太阳穴就砸了下去,在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之后,小校眼里的世界瞬间变成了血红色,然后马上就漆黑一片了。
这时,安启振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了起来,才发现先前觉得眼熟的那十来个麻衣孝服的壮汉早已不知了踪影,回头看了下,城门下闹开了,没辙了,赶紧回头灭火去吧。先前就见下面嚷嚷什么孙将军之类的,他怎么敢管?心想:由他去吧,几个小兵也吵不破大天去,自己一下去反倒复杂了。却没想到,就这一阵烟尘的功夫,天马上就要塌了。他带着他那可能永远也直不起的腰,一把拉住了孙望庭的胳膊,求饶似的说道:“将军,将军,都是误会,看在老奴的薄面上,就算了吧!”
刚刚结果了一条的性命的孙望庭此时眼睛还是红的,又看着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粘到了他的身上,感觉像是被人泼了一身屎似的恶心,厌恶加上愤怒让孙望庭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哪还用得着说话,直接拔出刀来,一刀就捅穿了安启振的前胸后背,刀口喷出的鲜血和着安公公那分不出男女的惨叫,给孙望庭带来了极大的舒适感,为了让这舒适感再强烈些,他使劲转动着刀柄,好让刀刃在安启振体内不停的翻滚,叫是叫不出声了,但有更多的鲜血喷涌了出来。直到安启振的伤口里再也滴不出血来了,孙望庭这才放开了他,任这阉货无形无状地瘫在了血泊里。
这时,四周竟没人敢看一眼人群中间的孙望庭,他那狰狞的面孔上不停的往下滴着血,他喘着粗气,缓缓地看了四周一圈,拦车的兵丁们每个人的裤子都湿了。
杜恺始终密切关注刚才那一队,不对,是两队壮汉。看着他们已经趁乱从保康门下出城去了。终于放下心来,这时该是善后的时候了。他赶上前去,握起孙望庭的手腕接过刀来,把刀往安启振身上前后擦了擦,一边说着:“这可怎么好啊!”
孙望庭这时算是清醒过来了,回答了句:“无妨,俺自去大王那请罪,只是这城外的差事……”
“大哥只管放心去见大王,城外的事,恺自当勉力为之。”
这场城门下的闹剧,杜恺一直都在后头冷眼旁观没有插手,他在等待,等待事件的性质升级到他想要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