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金这一通叫骂,一来是真的输急了眼,骂两句出出气;二来,也是为了拖延些时间,等宋金德来了再全军压上。压根就没指望杜恺真能出声,谁知沈三金话音刚落,城头上便传来了杜恺的声音:“哈,这不是老沈大哥吗?别来无恙啊!”
沈三金放眼望去,城上火把成排,却分不出哪个是杜恺,于是沈三金喊道:“姓杜的!别跟个娘们儿似的躲着!有种的你站出来,跟爷爷我拼上十个回合!”
“呵呵!老沈!仗都打到这份上了,说这样的话还有意思吗?你既降了申,就是卖身上了青楼,你要是过襄城去,岂不臭到了全天下?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当然不答应!”杜恺刚说完,城头上众军士齐声讥笑道:“滚吧!哈哈!到别处找死去!”
“我呸!”沈三金也不示弱:“杜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才是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大兴城破降了飞齐,后来守不住涞水了,又降了大津!如今还敢来笑话我!小心别崩了牙!哈哈!”沈三金身边的士卒们也跟着大声笑起来。
城头上的杜恺却不气恼,他微微一笑说道:“老沈,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看你现在输的差不多要当裤子了,别妄想救你兄弟了,不如你滚下马来拜降,我让你进城来,你倒看看大津朝廷要不要你吧?呵呵!你们俩都一样,一身的贼骨头,怕是只配锁在朝廷的狱神庙里!”
“娘的!”沈三金被杜恺的话戳中了疼处,怒气一下子就撞到了天灵盖,他忍不住咆哮道:“杜恺!出来!爷爷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你敢吗?快出来!”
杜恺轻蔑地向城下斜了一眼,扔了句:“开炮!”之后便再也不理叫骂不止的沈三金了。
城上很快发了一炮,只见一道电光就在沈三金马前不远处炸裂开来,沈三金的坐骑顿时大惊,高扬起前蹄瞬间将他掀到了地上,下属们见状赶忙冲进了升腾起的浓烟中间,大声喊着:“将军!将军!”很快,他们在烟尘散开前,便从地上扶起了一具焦黑的躯体来,但自扶起的那一刻起,众人的心便凉到了半截:沈将军看来是被人家一炮轰死了!浑身滚烫,还冒着烟呢,可不论怎么摇晃,就是没反应。怎么办?其中一人急忙说了句:“掐人中啊!快!”
于是,扶着沈三金身体的亲兵,赶紧腾出一只手来去摸人中的位置,可那人一身焦黑摸得到却看不清,害怕出岔子,亲兵手抖得不敢下手,众人着急骂道:“快呀!磨蹭什么呢?”
那亲兵带着哭腔地说道:“俺,俺看不清,俺下不去手啊!”
另一个亲兵急中生智往手中吐了口唾沫,然后就在沈三金的鼻下猛擦了起来,可是黑灰实在太厚,一点唾沫实在擦不干净,关键时刻,还是刚才喊着掐人中的那人机智,只见他嘴里嘟囔着:“哎呀!蠢材!都闪开!”边说着,边急急忙忙地解着裤裆。然后还接着说道:“都什么时候了,靠两滴口水有什么用,得用尿啊!”
众人见状赶忙左右躲得老远,就连一直扶着沈三金的亲兵,都下意识地一把扔下胳膊上的沈将军。以致沈三金的后脑勺又狠狠地磕回了地上,这一下可把沈三金磕醒了,他先是大喊一声:“谁敢!”而后强撑着抬起了脖子。双眼瞪得大大的,直直盯着刚要上前尿尿那人的裤裆!
这下可把那人吓坏了!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一吓不要紧,把那泡原来要尽忠的尿水,直接倾泻在了自己的裤裆里!
众人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沈三金扶住了,七嘴八舌地问着:“将军,伤哪了?”“没事吧?”……
沈三金恼怒不已,大喊道:“先把我抬回去啊!留在这吃炮灰吗?”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把沈三金拉回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