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的军士当然看出了守粮小校的疑问,喘着粗气说道:“哎呀,将军吩咐了,动作要快!马将军已经占了襄城,城中无粮,所以得把粮草运进城去呀!”
小校仍然怀疑地说道:“哎,不对不对,我刚才怎么看到大营方向有大火燃起呢?”
“哎呀!就是说嘛,城中的守军让我们给打散,一股溃兵逃到城外,跟咱大营里的弟兄干了一战,好歹给打跑了!将军说,这黑灯瞎火的,搞不好还有很多溃兵四处袭扰,所以才让你把粮草运进城去!”
“可战况纷乱,这粮草一旦起运,路上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哎呀,你就放心吧,沈将军已经安排队伍沿途保护了!快点吧,别误了差事!”
小校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人说起话来,就是个寻常的飞齐军士,应该不会有诈,再说了,真要是来劫粮的,那也不可能一个人来呀!于是,小校点了点头,冲着手下喊道:“快!照军令,将军粮装车,速速运往襄城!”
整整一夜的生死厮杀,把个小小的襄城生生推到了地狱门槛上。好在,当下已近七月,天亮得特别早,刚刚站上山尖的日头,又把这个鲜血横流的小城拉到了暖和的阳光里。奋战一夜的军士们总算是卸下了紧张和麻木,随着天边的亮色与襄城一起重回人间,当皮肉松垮下来时,才发觉身上的甲胄竟是这般生硬,早就在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生疼的瘀青。然而,战士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们相互倚靠着,齐齐半躺在街道上,沉沉地睡去了,他们沉浸在阳光里,静静地等待着“复活”的时刻。而襄城的百姓们则早早地走出了家门,他们自发地站满了襄城内外,清扫着的战场遗留下的残暴景象。
代晴双手轻扶着杜恺的胳膊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王明宝押着粮队,还有一群垂头丧气的俘虏地向城门走来。杜恺微笑着说道:“好在听从了娘子的告诫,没有派大队人马去劫粮营,不然,怕又是一场恶战,而且这粮草也会被烧个大半!”
代晴笑着挤出一脸嫌弃地看着杜恺,调侃道:“好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原来你这筹谋布局都得倚仗你的夫人哪?这要是让众将知道了,怕是难免军心离散吧?”
杜恺伸出手指轻轻捅了下代晴的眉间,说道:“鬼丫头!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取笑我这二十万大军的统帅!也不怕闪了舌头!哼!”
“怎么?”代晴调皮地抽出双手插在了腰间:“大将军还要治我的罪呀?我可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襄城之内,你就休想奈何于我!”
“为什么?”杜恺故意拉下脸来问道。
“说出来吓死你!我可是这襄城守军主将的夫人,这城在我夫君手里固若金汤,任你有几十万大军也奈何不了分毫!怎么样?服了没?”代晴说完歪着头看向了杜恺!
杜恺伸出手来一把就把代晴搂到了怀里,嘴里说道:“服了,服了,我哪敢不服啊!”
“哼!算你识相!”代晴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