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恺想着代晴的话,觉得很有些道理,但也还是有些不太敢想信,他在脑子里反复摸索起今日受封的各个细节,想要找出能反驳代晴的事情来,终于,杜恺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不对呀,今日宴上,皇上向我问起了刘大人和老泰山的事,还叫来了袁将军,追忆大兴城蒙难旧事!难道不是皇上念及两位老大人的功绩,而特别恩赏于你我吗?”
“看上去自然是如此!但圣上为何要在欢宴之上单独召见,并且还有袁将军在侧?袁将军在大兴城时就是上林卫的总兵官,是一路护佑圣上南巡的贴身侍卫!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圣上的心腹啊!皇上于众目睽睽之下,单独召见你们二人,这岂不是告诉众臣,你与袁将军皆是圣上的心腹之人?这其中的用意,怕也是专门要告诉席上的玄大人的!”
“啊?!”杜恺吃惊不小,他接着问道:“那,那玄大人会不会因为这事……”
“依妾看,不会的。”代晴说道:“以玄大人的才智与雅量,他必知今日圣上行事之奥妙,但他绝不是计较毫厘之人,不会为难于你我,难办的是其余众人!”
“娘子此话怎讲?”
“今日圣上既已告知众人引你为心腹之臣,他日,朝中群臣必会争相结交于你!那时,你我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真的与玄大人乃至于南川会生了嫌隙!”
杜恺终于明白了代晴的忧心,他点着头说道:“言之有理,按理说,为臣者既食君禄当尽君事,无复他言。只是,玄大人一心奉国,又曾搭救你我夫妻于危难之间,更兼其有神鬼莫测之能,今大业远未成功,却万一祸起肘腋之间,唉,岂不自残手足而授敌以利刃?这可又如何是好啊?”
“夫君也不必过于忧虑,依如今之态,圣上虽起了戒心,但仍以侯爵授予玄大人,乃是让天下共知,日后朝廷仍是要倚重玄家的。只是,日后你我行事还需仔细。不论如何,没有玄大人就没有你我夫妻的今日!”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这圣上的戒心是因何而起呢?难道真的是听了朝中那些肖小的谗言?”
代晴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我们在城外与廖晋对峙时,玄大人已经下令全军扎营,只要再拖上几天,太陵城中必有转机,肖小之人诬玄大人造逆,可是大军驻于城外,几日之内皆无不利异动,这造逆的谣言必然不攻自破,何至于太陵城中百姓尽出,引我军入城?你想想,有数万百姓出城相迎,天子能不忌惮吗?”
“哦,对,原来症结在这,唉,我真是愚钝,光一味高兴了,竟没有看出来!”杜恺有些懊恼。
“夫君也不必过于烦恼,日后小心行事便事!”
“这还有啥好说的,今后啊,我事事听娘子的便是!呵呵!”杜恺的语调里满是讨好之意。
“你敢不听我的!”代晴脸上扬起了细细的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