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坐在长椅上,任凭眼泪溢满眼眶,再肆意地滑过脸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钟表的嘀嗒声,和窗外落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平静而又冷漠,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止。
嘀嗒,嘀嗒……
九
“你这个害人精!”
思鹏的妈妈指着明远的鼻子大声咒骂,然后就呼天抢地地乞求明远放过她的儿子,让他过上正常的生活。
思鹏脱离了危险,被送到了病房里,思鹏妈妈和未婚妻都不准明远去看他,于是明远只能在楼道里默默地守候。
“请问你是不是叫明远?”
明远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带眼镜的男人,他战战兢兢地回应:“我是。”
“我是急救车上的救生员,伤者在昏迷前说了一句话,我想应该告诉你。”
明远不知所措,双手在身体两侧无意识地揉搓。
“他……说什么?”
“他说‘是我自己的错,不关明远的事’。”
明远瞬间屏住了气,悲伤像海浪一样在他的脸上泛起层层皱缩,他抽搐着嘴角,转过身去泣不成声。
十
明远的离开,并没有给思鹏带来过多的影响,思鹏的生活反而变得风平浪静,母亲不再骂他,妻子也对他百依百顺,结婚后的第三年,他还找到了走失多年的弟弟。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又过了一年,要不是突然接到明远的电话,他甚至会忘了曾经有过一段和男人在一起的日子。
他们约见在一家咖啡馆,三月的傍晚,空气里还弥留着残存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