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亭外欲收伞,怀中受伤的白兔儿突然受惊似地挣脱,她弯腰追去。捧起白绒的红眼小兔来的时候,一双宽窄适中的黑色靴子落入了她的视线。

靴子正在替主人释放隐隐的戾气,看起来似乎是十分不好惹的。

皎皎抬起头,正好对上镜玄散发着丝丝凉气的棺材板子脸,她吓得怔住了。不受控制得微颤,像是瑟缩在她怀中那只小兔一般,那双桃花美目不可抑制地微微睁大。

镜玄身后的李琎低咳,他才面色稍缓和。

李琎的食指在他腰际轻点了下。

镜玄微微让开,给他留出视线。

他心中悸动出一丝自己也觉奇怪的冲动。

想瞧瞧这女子的模样。

皎皎的身形蓦然在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放大了。

重瓣的绿萼梅的花落在她的发间,芙蓉色簪子一头垂着的宝石流苏微微晃动,相映成趣。她眼眸低垂,纤翘的睫毛在雪莹的肌肤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扇影。

想是被镜玄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糙汉怖住了,她眼眶竟比手中的小兔还要红。本是该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却还要瞪圆了眼保持自己山河不倒的气势,属实有趣。

李琎只觉心间一阵荡漾,顿生出奇怪的想法,好想把如斯般美人放在手心好好呵护。

不识风情的镜玄抱着拳硬生生地说道:“是某吓着娘子了,某道歉。不过娘子也真是的”他腰背挺得笔直,面色肃穆,半分不像是自觉理亏的。

他瞟了眼皎皎的衣着头型,“身边的仆人也真放心你一个娇娇女在这大山乱蹿,遇到野兽,你这身板十个都不够塞牙缝的”一连串的铺叙后,镜玄才说到重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郎,乱生闯在两个外男面前,半生都不为自己的名声体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