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当是去新搭的青毡里行拜天地之礼及奉长辈茶的,但由着昨夜方落过场大雪,裴昀身子骨也不算硬朗,便择在了正堂中。
迎入了洞房后,两人落座在了铺满了桂圆莲子等吉利讨喜物的新床上。
皎皎甫一坐稳,便有喜果金稞像是落冰雹一般向她砸来。
先前又未做好准备,她不由得整个人微微一颤,朝裴昀一侧躲去。
裴昀的臂膀感受到了身边娇人的微微颤抖,不由得偏过头去,眼见好几个喜果都砸到了她的额前头中。他又隔得极尽,听得到她头上珠玉轻微颤动的声音。
裴昀蹙了下眉,若是现下出声制止实然有些败兴头,再者旁的人便要以为他是多在乎这个面都未瞧见过的何氏。
两人袖襟上满绣了金合欢的大袖是交叠在一处的,裴昀犹豫踌躇了下,而后不懂声色地将大手虚罩在了她微微蜷缩挠着锦被的小手上,生怕她会抵触,他的手心始终未贴上她的手背。
皎皎的手指微微扬起,触到的是裴昀温热的掌心。她垂着的头微微抬头,瞧见裴昀沉寂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心跳顿快。
这一刻,她觉得,与他离得很近,却也隔得甚远。
到了揭盖头的时候,裴昀被人扶起在轮椅上落座,送来一只金玉秤杆放在他手心。
他握在杆上的手松紧了几次,心头忽的闪过一丝焦虑
时人娶妻当娶贤惠端庄的,只有纳妾才会选择明艳动人的,他觑了眼圆桌下的踮脚册子,里头便是祖母的眼光总之很是一言难尽。
这何氏不会貌若钟无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