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一个年纪渐长些梳着百合髻的女子也紧接上了话,“裴家妹妹可莫要嫌阿姊多嘴搬弄,我是实觉这秦家阿姊命苦。若要论才情,她是江陵府境内赫赫有名的才女,悉通书画音律。再论家世,秦家世代为官,她的曾祖父还配享太庙,母亲也是身出皇商之家,是与你们家契合得很呐。且这夫妻间最讲究心有灵犀,你莫不是忘了,每每你家阿兄作出新诗文的时候,秦阿姊同一时间做的都能与他和应上。”

裴琬净双手一合,有些激动地说道:“对啊!我记得我之前往阿兄院子里拿簪花小楷的字帖时,告诉了他此事,他也笑着说巧得很呢。我阿兄如此倨傲的一个人,能入他眼帘的怕是要天上的仙女神姝,偏偏这秦阿姊还得过他几句夸赞。”

“你瞧,这不就是咯。想来你家阿兄也是对这秦阿姊有意的,只是这是圣人的意思,他不得违旨。若要怪也怨不得你家祖母,你哪位新阿嫂就像凭空出世的程咬金,谁拦得住?”

裴琬净气得一跺脚,又说了些记恨皎皎的话。

她低低叹了一声,“秦阿姊对我此般好,我却半分未帮到她。”话说了一圈又绕回到皎皎身上,“阿兄娶得这个新妇就是个胸无点墨的绣花枕头,阿兄写得诗经她都读不懂,当初寻她来冲喜的时候,这梁婆子真好意思腆着她那张老脸说她是出身耕读世家的。而且我听说我阿兄根本就不待见她,今儿晨间来奉茶的时候,她还在我阿兄面前摔了一大马趴。”

话音未落,裴琬净便恶趣味地大笑起来。

皎皎粉腮鼓鼓地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静影给沉璧使了个眼神,示意快些将皎皎带走。

接下来几人便谋划着如何将皎皎挤走而将这位在她们心中颇为有分量的亲阿姊扶上位。

皎皎觉得乏味便快步离开了。

稍起波澜的情绪平复下来后,皎皎开始细捋方才裴琬净说的话。

于皎皎而言,她也算得上是裴琬净的长辈,虽对自己有冒犯,但她也未存心去生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