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迹遒劲有力,与皎皎的信手涂鸦,一眼便能瞧出来。
证据确凿,皎皎也抵赖不得。
“别这么看着我。”裴昀将广袖收敛好,抱臂胸前。
俨然傲娇了起来。
半晌都不见皎皎解释,裴昀对她的耐心有限,信手将小册子掷在了桌案上。
“你学东西本来就比旁的人晚,若是还如此怠惰因循,日后脑子愈发钝了,还能学到些什么呢?”
“若是再这般散漫,往后便不必来书房看书了。不如多研究些食谱,反正你在吃食上钻的心思也多。”
裴昀落在皎皎身上的目光比寒冬腊月还冷凛,仅有一盏琉璃灯支撑着昏暗的车厢,温度骤降。
裴昀连珠炮似的严苛,让皎皎愈发委屈起来。
鼻尖一酸,皎皎垂下了头。
“既是做错了,便要有改过自新的勇气。”裴昀轻摇头,无奈哂笑,“还有十几日便是年节了,你的字现在写得跟个鬼画符一样,还想着抄佛经送给祖母祈福。”
“知道的,晓得你是写来供奉诸天神佛。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信了那家的妖魔鬼道。”
裴昀压着脾性,声音已经尽量放软了。
他讲着不那么有趣的笑话晓之以理,但伴随着他不时不太友善的冷笑。落入皎皎耳中,倒像是在奚落她一样。
默不作声良久后,皎皎抬起头来,鼻尖泛红,眼睛里水雾迷蒙,“停车。”音色有些沙哑。
马车攸地停了下来,车门顿开,投如四束关切的目光。
车厢里气氛凝重如水银。
各自都心头亮如明镜,自家的主子是在闹别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