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说这桃胶你是放了多少颗来泡。”
皎皎手中的两掌宽的陶盆铺满了桃胶。
“也就四把啊。”她信口答道。
觑了眼皎皎手的大小,又觑了眼陶盆,裴昀只觉无语凝噎。
她这个轻描淡写的四把,怎么说也有四十来颗了。
“十几颗桃胶泡出来就能煮一锅了。”裴昀在皎皎小脑袋上轻敲了,“这点常识都没有,你还会做。”
“我不信。”
“朽木不可雕也,我这做先生的也不想提点你了。”裴昀极为不友善地哂笑。
甩下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话裴昀便由着浮光扶着自己出了小厨房。
皎皎冷嘁一声,暗自腹诽着,你懂什么?
自小锦衣玉食惯了,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公子哥懂做饭她何皎皎的名字倒着写。
十指都还没沾过阳春水呢,就往何公面前指点江山。
他裴昀不就是一个外行人看热闹的典型列子吗?
打脸总是光速的。
当皎皎看到险些要从盆口溢出来的桃胶时,她檀口惊讶地微微张开,几乎能吞下一颗冬枣。
多么痛的领悟。
皎皎这才晓得。
裴先生堪称一声先生,自非浪得虚名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可裴昀偏偏是状元的先生。
裴昀正抵着额撑靠在书案上观书。
雀鸟息声后,书房四周静谧十分,唯余呼啸的风雪声。
骨结分明的手指正要掠过一页书,两道激动的杂音灌入了裴昀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