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几番深思熟虑后以府中郎中告假归家为由深夜遣仆人往郡主府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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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凇将帘子打起,朝槅窗边的裴老夫人行了个礼。

“禀老夫人,三郎君到了。”

用小巧的金剪子将玉瓷瓶中的腊梅树修建得宜后,裴老夫人用温热的大巾擦拭了双手才让雾凇去将裴昀传进来。

掌得茶依旧是裴昀心好的雨前蒙顶石花,捧着茶盏甫将杯口触到唇边,裴昀便听到老夫人问话到,“玄渡,此事你怎么看。”

裴昀抬眸看去。

裴老夫人的面容是鲜少的威严,伺候的女使们也个个屏着声气。满室寂静,只能听到炭盆里银骨炭滋滋作响的声音。

屋里很是温暖,裴昀有意无意间觑了下紧阖的窗牖,外头正刮着大雪,风声呼啦。

只听裴昀语气轻快地说道:“今日大厨房送了甚多新鲜肉蔬,皎皎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肴,祖母早早便遣人来通传,孙儿便是只顾得填饱肚子便匆匆赶来了。”他轻抚了下鼻尖,“现下鼻子都尚冰凉得打紧,祖母可否大开慈悲让我先饮盏热茶。”

裴老夫人眉头微蹙,刻意抿起的嘴唇算是松懈开了,半笑半责着对裴昀说了声‘你呀’便忙不迭地吩咐雾凇去小厨房端些藕粉桂花糖糕来。

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块藕粉桂花糖糕,用丝帕将手尖的桂花碎擦拭干净,又呷了几口热茶消腻,裴昀才慢悠悠地准备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