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个秦小娘子供了出来。”浮光有些疑惑,“这个女人的话能信几分啊。”

跃金清咳了下正声,“我从前听夫人说,越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不能信,所以我打保票,裴莹莹说的话,怎么也能信个九分。”

浮光嘴角微微抽动,却是深以为然。

回首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皎皎,裴昀凤目中的眸光陡然暗沉如夜,他冷冷地说到,“又是她。”嘴角挑起一丝戏谑,“既然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好,我于情于理也该有所回应了。”

面上浮现一丝担忧,跃金问道:“郎君,若是裴莹莹家的人找来了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会在阿郎面前穿帮?”

“不会。”裴昀异常笃定地说到。

“白玉无极告诉我,这个裴莹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她家中主母给她定了门亲事,她不同意,这才向沈二示好。”

“裴崇琛最是在乎门面不过了,丢了个庶女,恁多天不见回家,天晓得是不是被流寇给掳走了。他不想门前留雪最聪明的办法,便是保持缄默。”

--

暮春三月,裴昀植花栽树地甚满的院内亦如往日一般生意,莺飞草长。

洒扫庭除的仆婢满面笑颜,窃窃私语。屋顶飘着袅袅白烟的小厨房依旧是氤氲满了鲜活烟火气,大开的槅窗边来回交错着各色的忙碌身影还有便是裴昀。

他还是喜欢在阳光微微打斜地时候令人抬一张矮几到廊庑上,配上一只红泥小炉,山泉水烹茶,闲静地这么一坐便是一下午,直到星辰轮转。

裴昀依旧还是那个裴昀,总是微蹙略带轻愁的眉宇间充溢着书卷儒雅气,风仪挺拔娴雅,便是简单的举手投足间都在荣光熠熠。

那袭杏色的宽袍在他心头恒久地站有一席之地。

似乎,再过十年,一百年,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