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裴昀的话语间不夹杂着任何的情绪,但分明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丝丝寒意。

拨开覆在面上结块的乱发,借着幽凉的月光,裴莹莹这才将来人看清楚。

裴裴昀?

她愣愣地将目光凝在裴昀无波无澜的清冷面容上,手指抵在唇角,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是因为太过于诧异了。

不可能不可能

裴昀怎么会?他怎么可能自己单行。

明明明明,立春那日的裴氏一族的家宴上,她曾远远地打量过裴昀,那个时候他还坐在轮椅上,腿上尚且搭着一块甚厚的波斯绒毯。

“不可能什么?嗯?”

凤眸微眯,好整以暇地看着裴莹莹的反应,而后裴昀将袍子一撩,单膝蹲了下来。

他偏着头看向裴莹莹,“很惊讶?”

裴昀那双如陈潭古井般深沉地黑眸,便是不加任何的语言赘述,也在替他释放着阴鸷冷漠的信号。

裴莹莹迟钝地手足无措的反应太正常不过,但她紧咬地快要出血的嘴唇却也是在做回答了。

是的,她当然惊讶。

垂眸悠闲地转动着手间的碧玺佛珠,裴昀微蹙的眉宇间掖藏着冷戾。

“我猜你想用你今夜看到的作威胁,反正有朝一日你出去了总会用得上的。后面便会让我无所不尽其极替你找些法子洗脱马球会上的桃色绯闻,顺便呢,再借我的手将脏水往秦卿晚身上泼,以及报复丹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