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不是什么节气,来太平坊里头的清平观求福的人却格外的多。
衣冠如织,其中不乏一些眼熟的贵家娘子的脸面。
裴琬凝与相熟的娘子就地站着热情地交谈着,皎皎伴在她身边,不时搭上两句适合的话,几人都是笑颜盈面的。
以至于,皎皎是半分未注意到。
在二层的钟楼上,一双桀骜的凤眼正细细地打量着她。
“这就是裴玄渡的夫人?”
问话的这个男子,正双手交负在腰间,垂着双眸,目光含量地凝视着钟楼下的一切。
他通身是低调的玄色,除了袖口处用银线暗绣了银叶菊,以及腕间悬了串水感清透的串子外,再无旁的装饰。
绕是如此,他通身的贵气以及清冷感也难以被这玄色给掩去,放在人群间依旧是让人挪不开眼的存在。
“回太子殿下,咱家”
却是遭太子冷冷斜了一眼。
他立马改了口,“回郎君,正是。”
当朝太子名唤李珣,乃今皇后独子。其外祖父为权倾朝野的首辅白玉长生,其外祖母为父亲配享太庙,而自己受封诰命的虢国夫人。他本人亦是才德出众,朝中明里暗里支持他的大臣不在少数。
饶是事事完美,圣人亦是对他颇有微词,甚至好几次动了易储的心。
“听说是赵家人。”李珣轻笑,其中分明有戏谑之意,他一手把在栏杆上,“赵太师在朝野间本就一家独大,自裴昀年幼时他便对他甚是青睐。”
话锋一转,他故作惋惜,“可惜了,赵家那么多女儿,差点就是七仙女儿了,没一个入得了裴昀的发言。这阴差阳错倒是入了他的愿。”
外祖母在泉州遇险一事,李珣自是清楚。
关于哪位新晋的虞部主事的事他也只是耳闻了一二,他是前几日才晓得其中有那么大的渊源。
“哎哟!我的郎君啊,而今姻缘之事还怎么可能都是天注定,多在人为罢了。”和光笑着压低了声音,“若不是太子殿下您做这个顺水人情,这赵太师的立场兴许还动摇着呢。”
多在人为。
和光最后这句话倒是提点李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