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雨莲积得雨水打在地面上涟漪阵阵,圈圈愈发扩大,直到击到了薛妃心头。
她正在默默下很大一盘棋。
世间上最能将高贵如天边琼台的星子化为己用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熬。
熬鹰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但她薛妃没那个耐心。
她觉得,除开秦卿晚,放眼整个长安城确实有大把品貌和家世俱佳,更优胜于她的棋子前赴后继着来。
秦卿晚的确不是她的最优解,但身边有个再了解她不过的妹妹薛氏,薛妃充其量会觉得衬手一些。
很遗憾的是,秦卿晚心气儿高,爱将自己做一颗顽玉棋子。所以即便现在她暂时归顺在自己营下,薛妃也早做好了弃子的准备。
换了身衣裳,正用花露水洗手的薛妃突然抬起头来朝玲珑吩咐到,“去,告诉她,不会圣人便将摆驾长乐宫,让她莫在那处碍眼了。”
玲珑却是迟疑了下,“夫人,真的要这般说?会不会太过直接了?”
薛妃却是冷笑到,“她自诩自己冰雪聪慧,我橄榄枝既已抛出,能不能接住,便是她个人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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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地靠在大殿最顶端的美人榻上,薛妃端详着自己手间的丹蔻,不咸不淡地说到,“不会圣人便要来了,卿晚将这姜茶喝了,还是往后殿去,早些歇息。”
她端起身来,缓缓到,“今日是我思虑不周全了,你好不容易自外头宫里来一遭,身边又有相好的女郎伴着,竟未考虑到你这小娘子心性,一时玩得忘乎所以,竟会忘了出宫。”
而后薛妃的语气间含有明显的揶揄,“这皇后娘娘忙着去面见其他贵夫人,免不得要忽略了你,你也莫要放在心头。”用帕子轻撇拂了下身边的织金丝坐垫,“我这长乐宫冷清,卿晚还是要学着习惯啊。”
话音末了,薛氏温和的笑容逐渐凝固变凉。
捧着温热的姜茶,垂眸看向茶琥色的茶汤,秦卿晚却是怔怔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