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汤宗这般坚决,车在行也无话可说了,“可是大人,纪纲在你身边,我真的不放心。”
这才是他一直想办法拒绝的真正原因。
汤宗笑道,“没事,上次的事他已经吸取了教训,暂时不敢再与我做对了。”
车在行无奈,却又还是放心不下,低头想办法,而后猛然抬头,“大人,我这就多带些人去找邱月娥,今晚你们出发前,我一定将她找回来!”
说完也不等汤宗同不同意,就立刻出门了。
汤宗叫也叫不住,只能出了门叮嘱,“不要惊动应天府和其他衙门,她不是犯人,你可别把她吓着了。”
“我知道了,大人。”
一直到了酉时,天色已黑,却还是不见车在行的身影。
汤宗无奈,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上了管家已经准备多时的马车,前往码头。
京师应天府之北,秦淮河静静流淌,一如它千百年来一样,承载着万千历史和这座大明都城的无尽辉煌向西而去,汇入扬子江,再向东奔流大海。
但入夜的秦淮河两岸却是另一番景象,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似乎所有的词汇都难以准确形容这里的独特。
小商小贩汇聚,游人络绎不绝,各大装饰豪华的酒楼开门迎客,许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或在门口舞动长袖,招揽宾客,或躺在客人怀里,搔首弄姿,路上都是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谈笑风生,走道都摇摇晃晃,明显是喝了不少酒。
宽阔的秦淮河上,到处都是挂着大红灯笼的花船,粉红的帘幔打开,里面坐着身着轻纱的女子,白嫩肌肤若隐若现,或弹琵琶,或奏古筝,动作表情尽显妩媚,美妙的乐曲汇聚在整个夜空。
西边不远处的秦淮河码头,却有一艘奇怪的船停在岸边,与普通花船大为不同。
这船长四丈有余,宽一丈多,上有板钉棚窝,通前彻后,船头有一根三丈高的桅杆,站在船头往下看,离水面直有一丈多高。
这船有两层,下层船舱还坐了十个人,只待上面下了的命令,便以脚蹬轮,以轮击水,速度端的是飞快。
这是艘战船,叫车轮舸。
旁边还停着一艘小小花船,比车轮舸小了十倍不止。
此时,纪纲正坐在上面的棚窝里,左手怀里抱着一个绝色女子,右手端着一杯美酒,一脸陶醉的看着远处秦淮河上的景致。
“十天了,跟着那汤宗一会东一会西,可是累的够呛,哪有这样喝着美酒,抱着美人舒坦?”他抱怨道。
怀中女子闻言伸出藕臂抱住了他的脖子,红唇在纪纲脸上亲了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唇印,一脸幽怨,“汤宗是谁?大人这般威风,何必要跟着他东奔西跑?”
纪纲放下酒杯,伸出食指在那女子脸上挑逗地勾了勾,“汤宗,那可是个狠人哪,大人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