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笑了,“汤大人,我方才说过了,我这两次没有害成你还惹了一身骚,那就算了,以后不害你了,而汤大人你,这些天我也算是看清楚了,程汤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有反过来置我纪纲于死地,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害人的。”
他这话说的也不全对,汤宗之所以没有反过来告他诬陷之罪,是因为他知道,皇上没有这个意思,告了也是白告。
“纪千户看起来是真要与我和解,将之前的恩怨放下?”汤宗问道。
“和解,肯定是和解呀!”纪纲毫不犹豫道,“既然斗不过,何必还有斗?”说完端起了酒杯。
汤宗看他一脸真诚,不似再说假话,心说朝堂复杂,前面的事已经过去,而且都和纪纲没有特别直接的关系,他是朱棣身前红人,自己为身边人考虑,定然不会没事找事,若是让这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不要老是惦记着自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那你我之前的事就不提了。”他也举杯,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又闲聊两句,纪纲转头看向船头,“汤大人,咱们聊点别的吧。”
“纪千户想聊什么?”汤宗笑问。
纪纲道,“天地古今,时局朝政,什么聊不得?”
汤宗闻言笑道,“聊天,聊地,聊古,聊今,自然是可以,可聊朝政,聊时局怕是不合适吧?”
纪纲也笑了,“汤大人是怕我吧?”
汤宗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时局,朝政不是你我该聊的。”
纪纲指了指脚下船只,“咱们现在在长江之上,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有何聊不得?”
汤宗看纪纲一眼,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纪纲今天到底是要干什么,又要和解,又要聊天聊地,这可不像平时的他呀。
“汤大人,你方才说起我与你在北镇抚司诏狱喝酒,你可知道害你下狱的解缙最后是怎么死的吗?”纪纲问道。
“不堪受刑,狱中自尽而亡。”汤宗回应。
“呵呵呵”纪纲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悠悠道,“想在北镇抚司诏狱里自尽,也没那么容易。”
他转头看着棚窝之外,“我记得那天晚上,雪下的很大,我拿着名单去找皇上批诀要行刑的犯人,可皇上看了一遍名单之后,说了一句话,汤大人,你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吗?”